不得不说,张松的话,也确实有些道理。
士颂辩解道:“益州重商,可走水路,汉中郡物资只需出了成固,新城之后,便可由汉水南下,至于西川诸郡,可将物资集中于江州,沿长江顺流而下,一样方便。”
“哈哈哈,哈哈哈!”张松仰天大笑。
而后说道:“士荆州只怕是只粗略看过益州地图吧,以为益州境内,将所有物资集中于江州,轻松简单。益州可不比荆州,想要把所有物资运输到江州,只怕路上的消耗,都是荆州的数倍不止。”
士颂又说道:“也罢,即便是益州难以推行重商之策,其余发展农桑,扶持教育,加强集权等策略,在益州又有何不可。”
张松冷哼一声道:“没什么不可,只不过需要杀光益州境内敢于抵抗的士族,而且即便是执行了,也不过是学古人的那一套而已。都是商鞅早就用过的那一套罢了。”
“什么商鞅用过的那一套,给你好好看看,这部《荆州治民策》,便是我这些年治理荆交二州的经验,也和刘巴石韬蒯良等人商议过,都以为此书可作为我荆交官吏,牧民之准则,你且看看,是否还是商鞅的那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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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颂也是会把握机会,立刻就拿出了自己这两天临时拼凑出来的手稿,交给了张松。
作为一个有素养的演员,士颂保持着自己自信的神态。
他给张松说道:“这本便是我这几年来经验的手稿,哪一条,不是我荆州治民官吏们多年的经验,这些又怎么会是商鞅遇到过的情形。”
张松不动声色地接过士颂递过来的手稿,瞥了一眼士颂,便认真开始看起来了。
张松一页一页地翻,完全没有停下,看手稿的速度极快,约莫过了半刻钟的样子,他将手稿丢到一边,做出了可惜的表情,开始了他的表演。
“士荆州,这手稿真是你所写?”看着张松一本正经的提问,士颂就想笑。
你要显摆你过目不忘的本事你就显摆呗,还非要弄个前缀后续,挖苦我一下,你就开心。
士颂管理好自己的表情,理所当然地点头称是。
然后,等待张松开始他的表演。
张松叹了口气,说道:“我张松敬仰士荆州仁义,是心怀百姓的明主。可惜却看不起我张松,拿这战国无名氏所做书籍来诓我。这《治民策》分明就是和商鞅同时代的无名氏所写,益州境内,不少童子都知晓其内容,士荆州却说这是你以荆州治民之经验所写,是欺我张松读书少吗?”
“这,这,这分明就是我自己总结的经验,怎么又会是战国时期无名氏所写呢?”
士颂知道张松开始表演了,自己也努力地做好自己一个配角该有的表情和神情。
“士荆州若是不信,我背给你听!”
说完,张松也不等士颂同意,便开始把刚刚自己看过一遍的士颂手稿,开始从头背起,而且是一字不差。
士颂假装吃惊,连忙拿起手稿,一面对着看,一面听张松背诵,约莫过了十分钟左右的样子,士颂彻底是服了。
即便是事前知道张松有这样的本事,但实实在在地看人在自己的面前表演一遍过目不忘,士颂多少还是很惊奇的。
不等张松背完,士颂便收起了自己刚才那傲慢的态度,把手稿放下,整理好衣衫,走到张松面前,恭恭敬敬地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