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却是并非凡品,乃是士以仁征讨横山叛部缴获之物,发作官卖,也是惦念着某受不得寒气,于是采买送了过来。”
又一顿,继续说道,
“你莫非琢磨这是什么来历不明的奉承?某可是照价给了士以仁的,他可没客气到白送我!”
承守真闻言倒是一怔,却也并未丝毫赧然之色,只是点了点头,
“上次见你便知晓你若是做官,切莫作台谏官,否则满朝文武只怕都要提心吊胆了!”
这话夹杂戏谑之意,承守真却接话道,
“学生以为,新进士人入不得台谏,毕竟少了地方历练,所谓秉持公正,不过是个人好恶罢了,非要地方上锤炼出来,那时节学生便是做个监察御史,也是当仁不让。”
“倒是有志气!”
鹿中殊点了点头,却又不说话了,这倒是真让承守真不知所措了。就在承守真颇觉尴尬之时,这位相公又眯缝着眼睛说话了,他这么一双细目,如此神态倒不会让人觉得忐忑不安,倒有些春风拂面之感,
“惟仁,”
鹿中殊之所以能为帝师,便也得益于其温润如玉的声音,
“你可知,今科状元本该是你!”
这句话真是让承守真大惊失色,某些传言,他并非一无所知,只是这句话乃是从春闱主考官,如今的宰相口中说出,由不得他心慌意乱起来。
承守真毕竟是承守真,惊惶之色转瞬即逝,急忙俯身拱手说话,
“相公,杨元珍便是当今状元,不该是在下!”
鹿中殊听了这话只是轻笑,却揭开毯子,缓缓站起身来,引着承守真来到池边,但是却不说话,又是仔仔细细把他看了个通透,猛的肃然说道,
“义刑义杀,可是你说的?”
承守真立时明白了这里面的深意,原来是这四个字,让自己与状元失之交臂,但是依旧面不改色,正言道,
“此乃先朝康帝所言,学生只是引用之以为建议。”
鹿中殊依旧板着脸,
“刑杀这等凶事,岂是轻易言之的,今上以宽仁为念,兴儒以道德定人伦,岂是学那虎狼北綦,用刑名惕人心的?”
又顿了一顿,
“陛下以为你还是年轻,有些道理还没有洞悉,如此处置,也是善待人才!”
话说到这里,承守真若是还不知道其中利害,只怕当了官也别想有个好下场了,心里只觉得咯噔一声,便知晓了自己殿试的这篇文章只怕引来许多人的不满了,心里想明白了,但是脸颜色却更难看了。
“睿康之治,乃是君臣振作之举,官家于潜邸时常怀慷慨志气,只是便要有所作为,岂是一朝一夕可成的?你这‘义刑义杀’四个字,倒把许多人吓到了!”
“相公!”
鹿中殊压了压手,示意他不必辩白,
“即便不是状元,也不必介怀,朝中许多人不满,可地方上许多人倒是意犹未尽,正如你所言,走出去看看,终究是个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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