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看到承公展露笑颜,诸人也都来称颂捧趣,见得如此热烈,承公也是一碗水端平,内仪门交给了苍龙固,二堂匾额交在了紫舒軏手上,三堂匾额则是公良吉符手段,至于正门外的影壁也是承公拉着紫舒輈一起题文作记。
至于诸曹官吏,如今仍在履职的便是司户参军,领着厢军工作都头,喜不自胜,如此名利双收的盛事多多益善,谁说承公严苛,这才来第一日,如此许多墨宝也能让上下工坊发笔横财,只怕明日里便有许多豪商来求这些文字的雕版拓件了。
于是苍龙固题下‘清冲流风’四字,还是紫舒輈来解释缘由,所谓水流去,青中二字,青者东方色,所谓木生火,从生丹,切合丹阳之地,而中字还取中庸之意,堪称韵味幽远。
紫舒輈题下‘悎惕潣测’四字,也是颇有雅意,悎惕,忧惧而敬畏之意也,潣测,水理缓和之意也,两两换了部首,则为‘浩汤悯恻’浩汤,水势浩大之意,悯恻,恻隐而怜恤也。四字彼此相辅相成,寓意心怀敬畏之心,体垂宽慈之念,积水成渊,积厚流广也。
公良吉符则题写‘凝淡’二字,落款却用嘉言表字,如此其中也有雅趣,便是用言代水,则是‘譺谈’便是虚言假意了,合起来则是内心平静何惧虚言造作之意。
如此文思,非雅士不可为,否则便有卖弄文字,矫揉造作之嫌,而天下只怕这几位多些此等文字,与他们许是信手拈来,于士民那是求之不得的儒林韵事,左右伴随者皆欣欣然,以见证此事为荣,果然‘承公夜题应天府,四贤荟萃耀天权,’第二日便传遍丹阳城,只怕旬日内便传颂出大肇了。
承公几人就在应天府后宅住下了,有营丘潭与公良吉符预先安排下放心仆役,更有已经从东京赶来的承公老家人来伺候承公沐浴,还有内外甲士环卫,也让承公命令风鸣、宗淑等人即刻下去休息,不必值夜,毕竟后面几日每个人的精力都怕是会耗尽了。
营丘栿、霄春臣等人自然是跟着父亲回到自己宅院,而苍龙固与紫舒氏仲叔兄弟则就在府衙留宿,至于宗淑等人都跟着智全宝返回外城智家宅院,这里早有智金宝先行回来,收拾妥当,莫说雷厉领着射雕手与天罡羽士,还有源净的游猎手不过七八十人,便是再来许多也容得下。
安排了其余人,雷厉他们才来内院之中,这里智金宝之外,元三儿、襄承勖甚至远在清平埠的奎九儿也都到齐了。
正堂内请雷厉与智金宝居中上座,其余弟兄都是随意坐落,仆役们将早就准备下的夜宵都呈了上来,大家多是武人,因此吃食酒水也都实在解馋,蒸鸡、炙羊脯、煎鱼、还有夏菘、糟笋子佐食,三脆羹、蟹肉馒头管够,酒水用了自家的‘绛雪柔’,外面价值不菲的名酒,在这里好似乡野素酒一般,只管取用不竭。
酒足饭饱,才有许多话好说。
没想到先开口的是沉稳寡言的大师兄雷厉,
“三日之后,东丹鞑子便到了,承公将许多事安排在一起,这是个什么讲究?”
话是问向大家,眼睛瞟向芦颂,毕竟这几日芦颂一直跟着公良先生身边,难说有些独到见闻。
“朝廷此次信重承公尤甚同侪,只怕大内急于当下,既不能徐徐图之,又恐怕日后许多掣肘,倒不如初战便是决战,一战功成以绝后患!”
芦颂边将自己的心思所得一吐为快。
“某听闻,明日都城隍庙祭礼后,便要将许多监押官吏以及枷号之徒放出去,不知是何意?”
智全宝如今是府城治安督捕的总巡,许多事必须经他的手才能料理,
“莫不是栾某之事还有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