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

然而引申到了商业上,便是一种崭新的商业模式,即‘鸠集富豪,合力同则,名曰斗纽者,在在皆是。尝以其则例言之:结至多十人以为局,高下资本自五十万以至十万,大约以十年为期,每岁之穷,轮流出局,通所得之利,不啻倍徙,而本则仍在。’

不同于类似智金宝这等自家有多少本钱便作多大的生意,乃是多个富绅巨室按着资本比例出资,比如这丹枫馆便是五家老门户平均出资两成股本而开设,据闻十成股本作百俸,每俸折金六十两,合计六千两黄金,按当时作价六万贯足陌铜钱。

小主,

“这五户人家倒是豪气,只是有如此赀财何必凑在一起做生意?”

营丘檩的一席话果然吊起了众人兴致,尤其是苍龙固,他刚才的侃侃而谈也是做了一番功夫的。这些天子近臣并非简简单单的只是文学之士,对于庶政也是有一番心得,尤其是入得幕府扎根地方,若是没有些见识谈何建树。对于重振丹南酒业,恢复前课,也并非他一人所想,也是承公等众人群策群力之事,只是他将此事剖析的较为深刻罢了。以他的意思,都转运使司可以此为契机,一方面放开应天府酒业市场,实现添酒钱增收,另一方面借酒课打压三家正店幕后之人,甚至将此三正店经营之权重新扑买,彻底断了当地豪绅一大财源。

“这五户人家说是老门户恰如其分,乃是宇朝迁都于此时,便封在此地为当时的东西南北中五闾大夫后人,算起来也是二十余代人的经营,确实当得起老门户之称。”

营丘栿适时发言,

“二十余代的积累那是如何的财富?只是这几户人家从来都是不露圭角的做人,已经于丹枫馆展现在丹阳城士庶面前时,竟还有人不知这五户人家的来历!”

似乎什么都没说,却又把事情说的很明白,为何栾大判到任后,如此不露锋芒的五户人家为何如此高调的用丹枫馆几乎垄断了内城正店生意以及应天府榷酒贸易,这边要向栾大判问明白了。

朝廷最深恶痛绝之事本地豪绅借着前任知府、栾大判以及诸多城监知县官员都做了。看似此地学风繁盛,百业繁茂,其实以酒课为主,茶、盐及丝绢诸税皆大幅萎缩。单论酒课,先以转运司承运军粮亏空而引发的走私军资私入酒坊事,参免了转运使以下多位官员,三班使臣武职者,文资幕职者多人大辟,于是转运司罢;再以丹南戍卫京畿北面,不可以帅司掌握军权,以凌南面为由,使朝廷罢了安抚司;后又以路提刑颟顸擅权,屡废地方裁决,而至冤案频起,经审刑院、御史台弹劾走了提刑,只余一个空架子提刑司。

而带来的结果是,以转运司积弊为借口,应天府酒课减少了三成,其余诸城也减去两成,又以酒业萧条,导致粮价不稳,两税也少了两成,至于其他各项课税,合计皆是下滑,且持续多年。且不说对比东京,便是其他三京三辅也是呈衰惫之态。前些年朝廷还自责乃是丹南监司所用非人,导致如此局面,可是近两年越来越多的府路都开始照着丹南的路数而来,便觉得这事情不简单了。

即便是东丹使团不来此地,恐怕朝廷也要将这里查个究竟了。

这些人中,洞若观火的其实是宗淑、风鸣、芦颂、仝维几人。如果说东丹使团来到此地必有更多祸乱发生,没有人比他们更为笃定了。因为实在是没有比丹南更适合出事的地方了,这里制造变乱的天时地利人和皆具备了,地方荒政、官僚懒政、士绅乱政,只要有心人推动一把,这里便会搅动成一团乱麻,何况这里还是大肇腹心之地,离东京城如此近,若是发生大案要案那真的是震动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