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

公良吉符见气氛凝重只得出声,以作缓颊。

“承公所言,非长者不能如此推心置腹,我等皆应铭刻五内,阳从之《朋党论》也是当时雄文,可为何归隐山林中,又能作出《醉翁亭记》的锦绣文章?乃是阳公跳出桎梏回首再看方知其乐何所乐也。国朝与天下诸国不同,尤重士大夫,朝廷上下皆是一时才俊,岂可因政论主张强作君子小人之别?同道或同利孰能分辨清楚,若以此论真伪,徒增攻讦而已,我等为政一方何必拘泥于政见?但有所为有所不为可矣!”

公良参军只能来和稀泥,其实只要踏进官场岂能无派系政见的区别,只是你这一县父母岂能就这样大鸣大放的明确阵营,且还付诸文字?!这要是为人所趁,岂不是自断前程,甚至牵扯株连许多方面。

堂内的都是聪明人,即便那教谕、文学也想明白了其中利害,脸色都煞白了。

党禁尚未开放,你们这一县的官员文士及乡绅大张旗鼓的弘扬这些人的政见及学问,意欲何为?应天府就在京城侧近,若是有心人以此攀连子庚相公等人,这难道就不能定为新的邸狱大案吗?

承守真索性将这些笔记和抄录文章一并收拢起来,交给了芦颂手上。

“元知县,这些手稿,某先收拢起来,慢慢赏玩,可好?”

元知县自然知道承公对他的回护之意,岂有不愿意的意思。

“既然拿了汝手书的横幅,某也不可白白夺了邑庠之美,不过某不善挥翰,聊作致意尔。”

闻听此言,那文学急忙上前展宣濯笔伺候着,元知县亲来研墨,承公捡起笔来,略作思索,即下笔如飞。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所谓光明正大,踈畅洞达,磊落而不可揜者,士公也。’

随即又继续写下。

‘清心为治本,直道是身谋。秀干终成栋,精钢不作钩。’

这是承公在端睦城为官时,自勉之语。写在这里,元知县已经明白了承公的意思,为官清直乃是根本,心向君子者,无须行侥幸之举,否则一时侥幸得逞,则难免以此为念,若是心思邪动,则难免歧途!

元知县虽然少年得意为一方父母,但是逡巡三载其没有患得患失的意思,由此亲近承公的机遇,自然有些急功近利。只是自己以为做得巧妙,在承公面前只是如童子般幼稚可笑,而承公也是诚心实意的勉言于他,安心做事,莫要彷徨,静心明理,莫要自误。消去七分心火,材具才能彰显,灭去十分利欲,品行才可精纯!

也是人才难得,承公才手书如此,若是日后有人以元知县附朋党而乱政,以妄言而惑学,则承公一力为其庇护。

这是将元况视作了子侄学生般看待了,所谓交浅而言深莫过于此。

诸人本以为这元知县恶了承公观感,未想到其竟得承公青睐至此,皆不免钦羡。

而芦颂则将元况的文稿抄本皆收纳了起来,他那百宝箱看似不大,但是颇具容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