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仍在树下来回踱步,时而回望产房,时而背手摇头顿足,焦虑不安写满了侧脸。
产房外忙忙碌碌,呻吟声引来了蔡瑁和蒯良,他们让人看住李繁等人,自己就急匆匆赶进来。
进来时,见有几人面对着刘表跪在产房外,两人微微扫了一眼,径自走到树下。
蔡瑁先发话:“主公仁德,天可怜见,妹妹托此之福,必定大步迈过,给刘家带来一个白白胖胖大小子。”
循声转头,刘表朝两人看去,用一种亲人间的目光,由此一语,心中担忧和苦恼似乎浅了少许。
他额头上冒出紧张的汗水,将参差的须发濡湿,鬓角和刘海处一绺一绺贴在皮肤上,半掩这两只眼睛:“但愿如此。”
蒯良上前,低下半头,将眼珠移动到眼眶之上,抱拳安慰说:“是啊主公,自古以来,女子生产必受其苦,产后炖汤食用些脐带胞衣,再熬几副定心汤调服,必定无大碍。”
你来我往寒暄几句后,蔡瑁叫过两个侍从丫鬟,询问为何会跪在此地,房中情况如何。丫鬟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一个劲叩头,说什么热水已经准备好,夫人正在努力生产,自己一定听从指挥云云。
见得不到什么又用讯息,他转过头看向刘表,刘表脸上不悦,大怒骂道:“笨手笨脚的东西,夫人辛苦生产,急需热水,你们两个倒好,一个不小心热水全倒地上了,给我闭嘴好生跪好,等夫人生完再收拾你们!”
几名侍从丫鬟只能唯唯诺诺战战兢兢俯身跪好,不顾地面水湿沁人,全副身体紧贴地面。
蒯良见状,走到刘表跟前,为丫鬟解围:“主公,常言道,大地有载物之德,主公以德治荆,以德服人,切不可为此伤及人心。况正如主公所言,他们也只是一个不小心,并非有意为之,今日主公喜得贵子,宅心仁厚,放他们一马吧。”
听得求饶,刘表也不是不近人情,表情稍稍缓和,却未言语。
蒯良知道主公心中未责怪十分,尚有转机,立马走向侍从丫鬟,语气轻柔,眉眼耸动:“你们还不快起来,好好服侍夫人生产,切不可再出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