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峰起身拍了兄长一下,带笑走出大厅,不久后,把将军府四边围得水泄不通的死营士兵听令聚于前门。
雨至!风临!前门千人结阵而立,他们十人一列沿街而列,全员黑杉上书白色死字,虽千人聚却无声,只闻风雨声。张峰立于台阶上直面队列,看着一张张不再年轻的的脸,叹息道“我不认识你们,你们也不认识我,可我却知道你们这十年是怎么过的!说实话,我同情你们,人嘛,谁能没错!不过错了就是错了!有些错误能改,有些改不回来!”
“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明天,你们的刑期就要结束了,因为你们都会死,要么死在战场上,要么死于脚下这片土地。对你们的家人来说,你们只要还活着,每一天都是对他们的折磨!所以,请以同盟人的身份死去!用他们为之骄傲的方式死去!我会告诉他们,告诉你们的父母亲人,你们虽然犯过错,但你们勇敢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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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峰说着说着想起了曾经的友人,一个和他一起游历过的荒部人,一个血气方刚的汉子,却因斗殴至人残疾被充入死营,因不想拖累家人选择跳崖。
七月的风雨不冷,张峰的话却很冷,冷到死营这些将死之人抽泣,冷到这些己年过三旬甚至四旬的人不住颤抖。
看到默然流泪的张峰,队列前一无声哭泣的壮汉高声道“统领!能帮我带封信吗?我儿子没见过我,我想对他说几句话。”
话似惊雷,汉子的话炸开了压抑许久了情绪,哭嚎声起,千人各异,有人无声泪狂流,有人坐地默然,有人狂呼泪目……
张山闻声奔来,北凌民众倚门观望,北上的同盟人沉默观望,眼前的一幕震撼了所有人。
张峰抹去眼泪嘶声道“可以!你们的要求我同意了!现在散去写信!并留下信物!半个时辰后开拔!”
风去雨歇,死营沿街向北而去,途经之路民众望而不语,只有歌声回荡:“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强的人也有权力去这惫……。”
队列远去,一男童问其父:“爸,那些人是干嘛的?他们的衣服没有左袖?他们的额头上怎么有疤?…”
男童之父从歌声中惊醒,轻柔儿子的头,柔声道“他们是同盟人,来自南边很远很远很远的地方,额头上字是他们犯错以后惩罚,你以后要听到不然也像他们一样。”
男童抬头嘟嘴稚声“蛮好看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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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凌以北,府城南镇平南郡,风和日丽晴空碧。
十米高墙走道上群人拥立,前端一绿衣中年人背手南望,其貌冷毅棱角分明,城下万军列阵而去朝南而去,形似长蛇不见头尾只见其身。
“康国来了有多少人?南蛮什么时候到的?塔城世子是否安全撤出?”
中年人身后一素衣青年闻言应道:“对方主力是关宁军,二万左右,另有消息称北凌全境己强制动员,目前无法断确人数。同盟人到达时间不定,目前发现有六部族旗,人数三千左右,据挥子回报,其军中至少有三位将军,现已确认正将张山。塔城世子和镇中贵族子弟暂无消息,预估被俘或已故。”
男子闻言回头,目光从身后上一扫而过,气道:“一帮废物而已,死了还能省点事。南蛮的将军是怎么确定的?”
青年不现惶恐敬声道“大将军,探子是通过其断手和旗帜确认。”
汉子闻言失笑“看来前段时间的消息是真的,他们的确想北上寻仇了,你们都给我下去约束部队,看样子这段时间应该不好过。桑吉,你先留下我有事安排。”
人群散去,墙上仅余数人,中年人回身面南,名叫桑吉的青年与其并立,两人看向离城之旅笑意难掩。
桑吉略显阴软的脸上笑意淡去,直言道“六叔,能打赢吗?”
南镇将军曹旬斜视一眼:“输赢无所谓,我只想见识下关宁军和同盟军,听得多了,难得有机会交手。”
桑吉刚要说话,突然看到南面有骑队逆行北上,脸色顿时沉阴,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曹旬注示到这一幕,摇头轻叹“别想太多,福灾未知莫心绪。”
消息传达,骑队散去。曹旬由衷赞叹道“不错,不错,不愧是康国强军,四天时间就攻下了四镇二煲前推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