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普通的院落并不大,阿满的房间隔着窗户就能看到对面的房间。
赫连赦冷笑着问:“你们怎么不住隔壁?”他喉咙发紧,别扭地不看阿满。
“我隔壁不住人。”阿满笑了一下,推开自己房门便走了进去。
阳光照射进门缝,空中飞舞的灰尘变成金灿灿的颜色。阿满走到书桌前,将手里拿着的信件往书架上一塞。
“进来。”
她朝着门外踟蹰的身影挥了挥手,没好气地看赫连赦生闷气的样子。
“我和尧从小就生活在一起,自然住一起啊。”
赫连赦进了屋,背着手将门带上。他的视线逡巡一圈,目光最终落在阿满书桌上的一个木盒。
他信步走来,薄唇紧抿,黑眸深深地盯着阿满看。随后,他的大掌拿起木盒,阿满欲言又止,脸色变了变。
“情书啊?”赫连赦勾起唇角笑,他的眼神暗了暗,底下躺着厚厚一叠信纸,而在信纸之上,是一块通透晶莹的流光玉。
“展信佳。多谢司公子不厌其烦地替我打探叶家的消息,将来若是有机会必定请你吃饭。末了想问赫连赦可否受到波及。寒暑不常,希自珍卫。”
“展信安。很高兴听见燕徵入了国子监的消息,他尚年幼,身份与脾气给你带来诸多不便,望司公子担待。赫连赦可好?还想向你打听一位好友,念太傅府上的公子念来生。劳驾之处,不胜感激。”
“司公子安,北狄秋景如画,天蓝水清,倒是比你寄来的山水画更灵秀。赫连赦近况如何?大都有种叫醍醐的奶酪,味香浓郁,来而不往非礼也。略表寸心,伏望莞存。”
“大楚怎会送他当质子?燕徵最近还会闹脾气吗?你上回的风寒可好了?梨花落院,柳絮传檐,望安好。”
“他到大都了,我会去见他。燕徵如今是十二岁,他个头小是不是吃太少了?国子监学生欺负他无父无母无亲无故,我很痛心。若是他不开心了,离开国子监也无妨。秋安。”
拨弄开几张信纸,赫连赦淡淡掀起眼皮,冷冷盯着阿满看。
“这是你写的?”他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情绪。
“写的信一封也没寄出去?”赫连赦戏谑地笑了笑,他快速翻阅所有的信纸,薄唇微张,最后竟藏不住嘴角边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