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笑道:“我等尽皆太学生,您可是朝廷重臣,为官多年,此些道理还要言说!”
余下掷地有声道:“如果罢贤用倭的话,金人打进东京城时,你就不说什么我们自己乱了?”
武连冷笑道:“自己乱尚且可以内部调和;外敌一旦入侵,那就由不得我们了。”
普安大喝一声,急道:“到了那时,我们还可说话么?怕是任人宰割,凄然泪下了,那时哭爹喊娘也是没有用。大家说,是也不是?”
此言一出,人群中随声附和,太学生们一个个点了点头,大呼个“是”字不止。
王时雍不解道:“陈东!何出此言?我为何不尽忠报国了?”陈东推心置腹之际,苦口婆心劝道:“您看,王土如今为金贼所侵,还谈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幽云十六州,时至今日,乃是望眼欲穿之地,多少太行王屋的大宋百姓都在期盼王师北去,大人如何不知?”
子午昂首挺胸,振振有词道:“贼人莫非比我们厉害,我们莫非比贼人差之毫厘。为何让夷狄之人占据我中原土地,乃是可笑之极。太祖打下锦绣江山,谈何容易,如何可以拱手让人?岂不令人匪夷所思?如此卖国求荣,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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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安冷笑一声,掷地有声道:“君子之行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如今山河破碎,还要修什么身,金人入侵,齐家齐不了,治国治不成,何况平天下?”顿时喋喋不休,心里好笑,我如何就孔夫子、孟夫子起来了。
武连叹了口气,不紧不慢道:“其身不正,其影自歪;其德不修,天理难容。奸臣就是奸臣,忠良就是忠良。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顿时娓娓道来,没曾料想,自己也懂得许多大道理,不觉暗自佩服起了自己。
余下拱手见礼道:“我等敬重王大人的为人,别让诸位敬而远之。王大人不是包青天,方今天下没有包青天了。你不愿意做忠良,无人强迫。何必与李邦彦等人为伍,便是自欺欺人,自取其辱了。”
陈东从容不迫,缓缓道:“李纲和种师道定当官复原职,如此乃是当务之急!还望大人转告皇上,不可听信谗言,亲小人远贤臣。要做中兴之主,不可做亲者痛仇者快之事。”一语落地,打开了扇子,扇了起来,颇为自在。
王时雍一听这话,气急败坏片刻,他想了想这几人果然是顽固不化了,就喝道:“尔等如此胆大妄为,胡言乱语。如果还在此胆大妄为,就不要怪本大人先礼后兵了。”话虽如此,不过大宋历来有不杀士子的传统,王时雍如何不知,不过是强自镇定而已。
陈东掷地有声,伸手一指,冷冷的道:“来者不怕,怕者不来。李纲、种师道定当官复原职,李纲、种师道定当官复原职!”言毕,合住扇子环顾四周,顿时喜笑颜开。
太学生尽皆呼道:“李纲,李纲!官复原职,种师道,种师道,官复原职!姚平仲,姚平仲,官复原职!此时此刻,人头攒动,剑拔弩张之势,不在话下。
王时雍一看,顷刻无言以对,寻思片刻,眼珠一转,心想:“如此下去,如若尽皆气撒我身,不是自找苦吃。这太学生厉害的不得了,如此对答如流,出口成章,那嘴巴好比匕首,这言辞要杀人,太可怕了。”因而环顾四周,叹了口气,急忙进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