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李邦彦,为什么不出来,怕什么,跑什么,莫非贪生怕死之辈不成。”太学生一个个愤愤不平起来,举着拳头一起一落,顿时百姓随声附和,声势颇为浩大。
王时雍一看,忐忑不安,寻思道:“竟然不把我放在眼里,岂有此理?不过不可冒然行事,如若劝和不成,再生事端就不好收拾了。”想到此处,随即道:“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何出此言?冤是何冤,债乃何债?但说无妨!开封府就是明察秋毫,有冤伸冤,有债断案之所。快快道来!”
陈东大笑道:“李纲、种师道二位,无缘无故被李邦彦等人革职,是为此冤,李邦彦祸国殃民,乃是此债。”
王时雍叹了口气道:“李纲、种师道二位之事,要从长计议,朝廷也有安排,不必你们操心。至于李邦彦大人,不可听信谣言,胡说八道。你们乃是太学生,实为朝廷天子门生,要做表率才是。妄议肱骨大臣乃是死罪,念你们不知实情,不知者就无罪了,快快散去,不可造次。尔等可明白了?”太学生如何可以心平气和,一个个按捺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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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午寻思,我也大显身手,会一会王时雍好了,想到这里,忍无可忍,就气愤填膺的喝道:“大人怕是花言巧语,府尹大人是怕李邦彦,还是怕金贼呢?是替谁人鼓动如簧之舌?是为谁人掩盖滔天罪责?”
王时雍一听,如何了得,莫非陈东的左膀右臂门下弟子,也来助阵。但还是心平气和的对太学生说道:“你们乃是天子门生,可要胁迫天子吗?还不快快退去,成何体统!一个个瞎胡闹些什么,你们作为太学生应该以学为重,目下却伙同这些个凡夫俗子在这里,意欲何为?黎民百姓只要衣食丰足就是了,商人小贩只要赚得钱财万贯就是了,你们太学生作为大宋江山社稷之栋梁,只要把文章做好就是了。如今一个个不务正业,是何道理?”陈东、子午、普安、余下哈哈大笑。太学生们也哈哈大笑。
陈东笑了笑,手中一晃就打开了扇子,轻轻扇了扇又停下,定了定神色,仰天长叹一声,摇摇头就义正词严道:“黎民百姓自然要春耕秋收,但方今天下,国破家亡,朝廷上下,苛捐杂税,如何可以去安心生计,何况是国泰民安?”
普安寻思,我也要头头是道,随即掷地有声:“商人小贩自然要把往来货物运送好,但是天下都不太平,还谈什么业安事隆?天子门生自然要为天子的江山社稷着想了,可我大宋纵然可以做出好文章,纵然可以出口成章,纵然可以雄辩万敌,可又能如何呢?难道要用琴棋书画去抵挡女真人的千军万马不成!难道要用仁义道德去抵挡百万残暴贼徒不成!”
武连也喋喋不休道:“古人说的好,天下太平之时,人们就关注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了,这是精气魂魄之需。人们就关注货物往来了,这是物类生计之需;天下大乱之时,人们就关注国政大计和天下局势了,其中这金戈铁马便显得十分重要了,这关乎自身安危和切身利害。”
余下义愤填膺,娓娓道来:“天下太平,自然琴棋书画,歌舞升平。天下大乱,形势危急,自然要保家卫国,慷慨赴死。如若置若罔闻,心平气和,对天下大势不闻不问,太学生岂不有负大宋列祖列宗。”
子午拱手道:“太祖皇帝,英明神武,威震天下,打下一片锦绣山河,如若我们卑躬屈膝,与女真人面前甘拜下风、俯首称臣,岂不大失所望,有辱太祖在天有灵。太祖当年就有遗训,要与士大夫共天下。如今太学生皆是士大夫子弟,莫非如今的开封府要违背太祖皇帝的遗训,岂不是犯上作乱么?”
陈东也激动万分,马上义正言辞开来:“如今我等齐心协力,用正义胁迫天子,岂不比邪恶更好?为了大宋江山社稷的安危,为了大宋黎民百姓的福祉,难道是瞎胡闹了,岂不是可笑之极?”
太学生一个个点点头,众人深以为然,对子午四人佩服的五体投地。陈东对子午、普安、余下、武连顿时心悦诚服,没曾料想,他们也是头头是道,出口成章,才华横溢,口若悬河。
王时雍不敢怠慢,心想,陈东带了四个好帮手,一个个口若悬河,威风凛凛,头头是道,令人一时语塞,如若不继续好言相劝,恐怕自己就甘拜下风了,如若被四个毛头小子说的一时语塞,难免丢人现眼了,想到这里,马上又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难道你们将来不愿侍奉天子,不想做王臣的表率么?你们纵然说的有一些道理,可如今天下大乱,你们还希望我大宋自己也乱了不成?”
陈东合住扇子,大笑道:“王大人!愧得你是孔夫子的门生了,方今天下如此之状,您为何不去忠心报国呢?天下乃天下人的天下,身为朝廷官员,更要以身作则,身体力行,率先垂范,为太学生做个榜样,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