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远眺。
海面被炽热的刃削开了一道口子,昏暗的世界透出一抹红。
杨暮客站在开阔的甲板上开始早课。信风自西南向东北,炁脉环流随风而动。迎着金光,好似无边无际。收下那一缕紫气,看到黑龙卷水而出。平静的海面些许褶皱。
嘿,早上用功的也不止只有一人。
薄雾隐去了星空,季通回到院子里打了一通拳,对着回来的杨暮客鞠躬招呼一声。
小主,
天亮了,小楼也梳洗好出了屋,院里的人一起用过早餐。
晌午的时候船上的广播又响起来。
“诸位乘客安康,本船已经驶出暴风带,航程将一帆风顺。晌午阳光正浓,本船四层甲板的观景台将进行开放。借此可以观看雨云之上的七色祥云。正午过后,三层食堂会供应免费午餐。今日申时基层甲板还会举行供奉海龙的典仪。”
杨暮客让船上的婢子搬来一张躺椅,晒太阳。季通站在院子门口,警惕地看着过往的人。
小楼出了屋,几日闷在屋里她的脸色蜡黄。好像有些晕船。玉香搀着她在小院里遛弯。
杨暮客打开周身的毛孔,这是他新长出来的。亦是今早沐浴之时才发现的。
阴灵从毛孔中一缕缕飞出,在半空环绕。浊炁随着阳光与灵炁落下而洗涤。
一朵朵阴炁菇从木质的缝隙里长出来,它们接住了那些阴灵落下的浊灰。
一阵风吹过,无数浊灰带着那些阴炁菇的孢子飘向大海。
阴阳此间调和。
“弟弟,你是从哪儿寻到那样儿的药杵?”
小楼停在躺椅边上,杨暮客睁开一只眼睛看着师兄。笑了笑,“你的物件却要问我。”
“你既是抱着那药杵入定,定然是你的。又怎能是我的呢?”
“姐姐还不曾记起旧事么?”
小楼的拳头落在杨暮客的肩膀上,“你将那过往都说与我听,没准我全都记起。何故藏着掖着……”
杨暮客扶着小楼的胳膊起身将其按在躺椅,托着她的背给她让了地方,“早在那西岐国就请过郎中,郎中嘱咐要让姐姐自愈,如此才能万无一失。”
“那你说我是如何得的癔症?莫要框我,我脑袋没有外伤,是不是你做得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使我受了惊?”
“姐姐看我像那恶人吗?”小道士把那唇红齿白的俏脸凑过去。
小楼上下打量打量,“怎地不像?像极了买来的家养小道童。”
玉香在一旁撇过脸轻笑。
杨暮客撇撇嘴,“姐姐,安心养病便好。你要知晓咱家贵不可言,没人敢惹你受惊。若是遇着了心气不顺之事,你大可弟弟也能使你开怀。”
小楼笑着又打量了一下小道士,“还说你不是我养的道童。这谄媚样子哪有什么修道风采。更何况,我姓贾,你姓杨。这婢女也遮遮掩掩,你们是一条心。我这小女子也只能随波逐流,落得什么下场我都认了。”说完小楼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都收回去。明媚的眸子冷冷地看着杨暮客。
小道士直起身,“姐姐自是聪慧,是真是假定能看得清楚。”说完深躬作揖,“那药杵是姐姐的物件千真万确,若那物件不能使姐姐想起什么,弟弟这里还有。”说罢他左手揣进袖子摸了摸,也想不出哪个是小楼最喜的物件。索性一把将隐在手腕上的镯子摸下来,十来斤的分量倒手变成了二三两,又觉得还重了些,引下灵炁灌进一股,一两有余。
“姐姐,这物件本是你贴身饰物。因十分金贵,路中交于我来保管。如今我等找见了护卫,安全得了保障。是该物归原主。”
小楼盯着那镯子,“这……”
玉香看了大惊,这等稀罕法器着实难见。赶紧一把抓过套在了小楼伸出准备去接的手腕上。“小姐戴好,莫要外露。”
小楼疑惑地想要拉开被玉香扯下的袖子看看,“当真金贵?”
玉香郑重地点点头,捂住那镯子不敢松手。这一船数十罪户,若露了这乾坤镯的灵光,不知要惹出何等麻烦。她压着嗓子说,“小姐与少爷都是贵人,自然不觉物件稀罕。可如今我等在外,不可露富。少爷当真糊涂,小姐病前交于你就是不想显露,如今你又拿出来作甚。”
杨暮客愣了一下,捏了个诀环视左右。天眼中并无有人偷窥,也松了口气。“多谢姑娘提点,是大可疏忽了。”
小楼笑着看着惊慌的二人,“何等物件让尔等这副摸样?”
玉香凑到小楼耳畔,“不论何处,足当国宝。”
听完了这话小楼也受气氛感染紧张起来,却不巧外头来了个老头往里打望。
季通抱着膀子问,“老翁可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