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历说：我明白，这是上海话，拗断的意思，就是扔掉了，不要了。你会说上海话？

雷果说：别跟我贫。记着，我吃过的路比你走过的盐还多，这是你们中国的一句成语吧？

波历说：行行，是的是的，你怎么说都行。可是，你怎么知道我是中国人的？

雷果的眼睛又眯起来了：哈哈。我是谁呢？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我就是搞转基因的，我还知道你们中国以前有妖怪叫什么白骨精的，会变成美女。我就是那个把白骨精变成美女或者把美女变成白骨精的人。根据我几十年转基因的经验，我至少可以一眼就看出你和其他人是从什么人变过来的。

波历觉得他不像是信口开河。他真的给波历这种神通广大的印象。波历相信，应该没有人告诉过他波历他的来历，甚至他对波历来到四区的事情并不像是真的关注过，并不知道走出这个门就有很多人把他看成是坏人，可是雷果一下子就咬定说我是中国人。这真的不是吹出来的。

雷果说：我们这里已经几乎没有人研究植物的转基因了。这已经拗脱了。这里，凡是搞转基因的人，至少在研究动物的转基因。我只对人的转基因感兴趣。比如我已经研究出一个方法，可以使人的生育变成全面的三胞胎甚至更多。

波历又有些震惊了。他说：雷果你真的太厉害了。可是，如果大家都生三胞胎四胞胎，发生大量的难产怎么办？还有，如果人家经济困难，不想要那么多孩子怎么办？

雷果说：波历，你真的是脑子好吗？我真的怀疑，那个路易斯，还有那个施图姆，他们是不是收到你什么好处了？你们中国有一句话说，用屁股都想得出来，这是个多余的问题。

他眼睛眯得更细了，但总算没有爆发出笑来。

他说：以后要想怀孕了，先把生育计划讲给医生听，比如要一胞胎、二胞胎还是三胞胎四胞胎，还有这几胎里面几个是男孩几个是女婴，医生根据每对夫妇的想法和要求来对症下药不就行了吗？

波历说：你是不是跟中国有些关系的？

雷果眯着的细眼睛爆发成笑了，他说：你还不是不可救药。这也是汉语的成语吧。告诉你也没关系。我从小就对汉语特别感兴趣，我读中学的时候就参加了一个学生交流项目，到中国去过，我在北京的一个中学待了半年，也到你们上海去过一次。你不是说上海话里也有“拗脱”这个词吗？那时候我也已经知道了。那时我被拗脱了。起因是我把一个同学的肚子弄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