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的这一举动,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一时的报复快感,更多的是在为她和苏婉毓争取一次扬眉吐气的机会。
她观察着老夫人的神色稍稍松弛,突然间抽回了自己的脚,猛然一脚踢翻了那铜盆。
“老夫人,您这按摩的手艺还真是粗糙,弄得我脚疼。”
水花四处飞溅,不仅溅湿了郑老夫人的面容和衣襟,甚至有几滴不听话的水珠趁隙滑入了她的口中,引得她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
郑老夫人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猛然起身,一边匆忙擦拭着脸上的水渍,一边口不择言地咒骂:“你这贱人,穿上华丽的衣裳就以为自己能成为凤凰?天生的贱奴,一辈子都是贱奴的命!”
然而,柳儿并不与她争执,只是从容不迫地穿戴整齐,慢悠悠地踱步到郑老夫人面前,笑容灿烂,带着一丝嘲弄:“是啊,我是野鸡没错,但您呢?”
郑老夫人一时间哑口无言,额前的水珠沿着她那斑白的发丝悄然滑落。
柳儿掩嘴而笑,笑声清脆:“现在,您也沦为了贱奴,咱们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高贵!”
当谭夫人将郑老夫人送至此处,并宣布将其正式列入奴籍时,郑老夫人还浑然不知,当年皇帝的抄家令虽然只是将她们驱逐出了府邸,她们还以为这是皇上的宽宏大量。
却未曾料到,在那位暗地里操控一切的帝王眼中,她们一行人不过是供他姐姐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蝼蚁。
郑老夫人脸色惨白如纸,眉头紧锁,怒意几乎要溢出体外,正欲再次痛斥柳儿,却被苏婉毓一声厉喝打断:“丁氏!”
听到召唤,郑老夫人止住了脚步,抬头望向高高在上的苏婉毓,手指颤抖地指向柳儿,试图辩解:“殿下,您身为公主,我自然愿意侍奉,可为何要我来伺候一个丫鬟呢?”
苏婉毓缓缓抬起双眼,狭长的眼缝中射出冰冷的目光:“丁氏,你竟敢在我的府邸里侮辱我的客人,品行如此不堪,实非苏府所能容留之人。”
郑老夫人闻言,脸上写满了错愕,半晌无语。
未待她回过神来,苏婉毓已经吩咐身边的司棋:“将丁氏送往紫嫣阁,让她在那里学习如何真正地伺候他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