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坊花易寒姑娘近来一直暗中观察着越州城的鬼捕七司。
神秘莫测的七司步爷突然低调起来了,白花花流水般的银子不挣了,也不和官府作对了,连新诗新词都不见他再做一首,仿佛从搅动风云的焦点人物变得胸无大志、泯然众人。
这个观察结果令花姑娘很失望。说不定自己真的高看这位步公子了,她这样觉得。
不过到了八月头上,她听说七司兴师动众地出城去了,心中正要熄灭的火焰突然又被吹旺了。
他果然是去找拜月教的麻烦了!
但孙掌柜说:“七闽道都指挥使宋尹廷出身曲阜书院,已有国士修为,他尚且拿拜月教束手无策,区区一个鬼捕七司,恐怕到不了漳州就得打道回府。”
这个道理花易寒也懂,但她总觉得步公子会给她一个惊喜。
她反驳道:“平定拜月教自然指望不上七司,但步公子若能审时度势,以其诗才与诡智助宋尹廷叛乱,于关节要害处使上些力,交好曲阜宋氏,便能证明他绝非池中之物。”
孙掌柜点点头道:“且看这位步公子有没有这份机谋与壮志吧。”
两人于是日日等着消息传来,可几天后,当他们通过玲珑坊的渠道网络得到七司消息后,不禁相看无语。
鬼捕七司根本没有往漳州泉州去,而是去东边的鄞州府,还在鄞州府闹出了好大的动静。
事情还得从七月底说起。
步安把积攒下来的七百多桩捉鬼生意全干完后,突然空闲了下来,每晚最多只排上三五户东家。无鬼可蹭的情况下,他便去找了汪鹤,说自己准备把生意做到越州以外去。
汪鹤一听就来了兴致。一来这也算符合他姐夫大人的意思,换句话说,纵然不能把七司赶走,只要把祸水引一部分到临近州府,他也有的交代了;二来是因为步安答应他,只要搞一张临近州府的权理镇恶公文,给他几十两银子的好处费。
几十两银子小意思,但是这银子不挣白不挣。
于是,八月头上,步安就拿到了一张鄞州府的鬼捕公文,拥有了在鄞州开展蹭鬼业务的官方证明。
他说动了邓小闲,保证两个月内就回来,然后带上七司所有班底,买马备鞍,直奔鄞州府,只留李达(前越州捕快)一人在越州看家。
七司众人没一个会骑马,边赶路边学,一路嘻嘻哈哈闹出不少笑话,但居然也坚持到了鄞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