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集 免胄吓敌

华夏真相集 背砍刀诗人 4515 字 10小时前

当时尚方监裴匪躬管理京苑,建议贩卖禁苑中蔬果谋利,苏良嗣拒绝,并引用春秋时鲁相公仪休典故,指出朝廷不宜与民争利。

苏良嗣任周王府司马时遵循法度,约束王府属官,匡谏周王李哲;担任雍州长史时又严肃法纪,治下发生案件三日能破,因被号为神明。

又屡谏皇帝劳逸扰民,又抑制宦官滥权,故被高宗李治敬畏。

时有黔州都督谢佑,仰承天后武则天旨意,逼令零陵王李明自杀。

零陵王李明乃是太宗李世民第十四子,生母原本是太宗弟巢王李元吉之妃。李元吉与太子建成被诛之后,巢王妃便被太宗所纳,甚至欲立为皇后,被魏徵谏止。

贞观二十一年,李明始封曹王,显庆中授梁州都督,后历虢、蔡、苏三州刺史。永隆元年,以太子贤之党遭贬,降封为零陵郡王,徙于黔州。

高宗闻说十四弟被逼自杀,深为痛惜悲愤,命将黔府官属皆都坐罪免官,只看在天后面上,不深责谢佑而已。

其后未久,谢佑有日寝于平阁,与婢妾十余人共处,夜间忽失其首级。都督府不能破案,始终不知是何人所为。

直至垂拱年中,李明之子零陵王李俊、黎国公李杰为天后武则天所杀,有司籍没其家之时,搜得谢佑首级,已被漆为尿壶秽器。

因见上面题云“谢佑”二字,方知是被李俊遣刺客杀之。

永淳元年秋,吐蕃大将论钦陵再起大兵,入寇柘、松、翼等州。高宗诏令左骁卫郎将李孝逸、右卫郎将卫蒲山,发秦、渭等州兵马分道御之。两军纠战,互有胜败。

便在此际,西北突厥余党再起,攻州夺城,告急文书如同雪片飞报京师。

高宗惊问:贼势详情如何?

驿使奏道:突厥贵族阿史那骨笃禄,亦称骨咄禄、不卒禄。自阿史那伏念败亡,趁十姓部落无主,逐渐聚其散众,至七百余人,占领黑沙城(今呼和浩特),自称颉跌利施可汗。十姓遗民纷纷前来归附,部众增至五千余人。随后率部抄掠九姓铁勒,势力渐盛。阿史那骨笃禄复占领漠北乌德鞯山(今杭爱山),设牙帐,重建突厥汗国。遂以黑沙城为南牙,以其弟阿史那默啜为设,咄悉匐为叶护。当时单于都护府检校降户部落官阿史德元珍因犯军法,被长史王本立囚禁;因自请去劝谕骨笃禄降唐以赎己罪,却乘机投奔颉跌利施可汗,助其反叛。

小主,

唐高宗闻奏大惊,对群臣道:阿史德元珍降叛,则安西殆哉!

原来此位阿史那元珍乃为西域有名悍将,为人精明,又多智谋;更长期身为唐将,熟知唐朝边疆虚实。阿史德元珍既降突厥,教高宗如何不惊!

驿使复奏:陛下圣明,所虑甚是。元珍既投叛贼,阿史那骨笃禄当即任命其为阿波达干,统帅突厥全部兵马,拥控弦甲士数十万之众,分兵入寇我并州,及单于都护府北境。岚州刺史王德茂领军出敌,寡不敌众,一战而败,力尽伤重,最终被斩。北边危急,臣故星夜兼程,来请救兵,请陛下速派精兵强将,前往御敌平寇!

此言说罢,君臣皆惊。高宗乃问众臣:今吐蕃战事未休,朝中更无大将;突厥复又猖獗,王德茂战死,如其奈何?

众臣闻罢,面面相觑。

刘仁轨出班上前,施礼奏道:突厥诸部,只惧五人。其一乃是卫国公李靖,其二英国公李世积,其三邢国公苏定方,其四河东男薛仁贵,其五检校右卫大将军裴行俭。今四人已亡,只有薛仁贵尚存,现被流放象州,已六年矣。薛仁贵本无大罪,何不释其还朝,便令挂帅,再征突厥?

高宗李治闻奏,恍然大悟,念及薛仁贵旧功,不由心潮起伏,叹道:若我所记不差,白袍将今年已有六十九岁高龄。廉颇老矣,未知尚能饭否?

刘仁轨奏道:以臣所知,薛仁贵乃鬼谷掌门,深谙吐纳养息之术,必是老当益壮。既非如此,陛下亦应赦其还朝,以慰功臣之心。

高宗准奏,乃命快马传驿,征调薛仁贵还朝,官复原职。

薛仁贵当时正在海边与渔民晒网,见忽起一阵怪风,将渔网全部卷入海中。

众渔民皆都慌乱,齐都跳到海中,七手八脚捞网。薛仁贵却将那怪风一嗅,忽仰天大笑道:此是天子想我,欲使某再披白袍,去征突厥去也!

渔民听罢,不去理他,以为其是突然发颠。话犹未了,府中侍卫飞马来至,叫道:主公,天使来到,赍来圣旨,正在衙中堂上相候!

薛仁贵遂还长安,来见天子,跪拜丹墀玉阙。

高宗急命平身,然后赐座,执其手而感喟道:昔在万年宫时,夜间山洪突发,若无卿登高长啸,朕与天后皆为鱼鳖矣。又灭九姓突厥、平高句丽,使漠北、辽东俯首称臣,皆卿之大功,朕岂能忘耶?但有人向朕进献谄言,说卿在乌海城下故意纵敌,以致大非川失利,朕未听信;又因新罗之败,有司论罪将卿流放,朕虽不舍,奈何军法难饶。

薛仁贵闻此,倒身再拜:臣蒙陛下如此眷顾,虽粉身碎骨,难报天恩于万一。

满朝文武眼见此状,无不感动,泪水盈眶。

高宗急下阶亲手扶起,复令归座,然后问道:卿乃大唐战神,天下闻名,四边皆畏。今届古稀,人老不以筋骨为能,朕实不舍再使卿跨马挺戟,再赴沙场。然突厥十姓复叛,西边不宁,西凉道路断绝,朝中再无能臣猛将,奈何?

薛仁贵受天子一激,霍然而起,昂然说道:臣虽年老,尚能开十石硬弓,挥百斤大戟。且臣受两代皇恩,岂忍见胡虏犯边,而安睡于卧榻上耶!如陛下不弃,则请授臣将印,这便出征。若不平定反叛,生擒敌酋以归,则必使部将提臣首级,来见陛下!

高宗闻罢大喜,当时宣诏,拜薛仁贵为瓜州长史、右领军卫将军、检校代州都督,领军十万出征。薛仁贵领命谢恩,来日点将祭旗,辞别天子,旗风猎猎,再踏征途。

一路黄沙漫漫,寒鸦唳鸣,众军见主帅白马长戟,身穿白袍,虽是苍髯白发,威风不减当年,无不激奋,斗志满怀。

于是西至云州,与突厥叛军两相对垒。

阿史德元珍越马出阵,向对阵高声叫道:你岚州刺史王德茂号称无敌大将,已于某之枪下作鬼。尔等尚不知死,敢来犯我兵锋!对面领军之将为谁,可敢报上姓名否?

言犹未了,一骑白马冲出,马上老将喝道:对面小儿坐稳鞍桥听着。若问某家姓名,更非别个,乃白袍薛仁贵是也!

阿史德元珍一怔,继而哈哈大笑:休来诈我。我闻薛仁贵流放象州,早死久矣;你是何人,敢来诈我!

薛仁贵冷笑一声,将大戟挂在得胜钩上,左手揽辔,右手缓缓将帅盔摘下,托在掌中,露出本来面目,向对阵叫道:尔突厥诸将,可有不识薛白袍者乎?

突厥军中凡百夫长以上,或三十岁以上老兵,哪个不识薛仁贵?当听到薛白袍三字,已自如雷贯耳,惶恐万分;此时见到此位老将显其庐山面目,当真是如闪电击目,相顾失色,就连阿史德元珍,也惊得呆了。

薛仁贵复戴帅盔,横戟上前,喝道:哪个不服,便上前来战!

突厥众将一阵骚乱,忽齐都下马,列拜于地,然后上马,回送便走,更不回顾。

阿史德元珍尚在犹豫,薛仁贵忽举大戟过顶,厉声喝道:众将何不上前击贼!

后面诸将闻令,因率十万唐军纵马奋击,直入战阵,箭射刀劈,尽力拼杀。由是迭经七战,大破突厥叛军,斩首万余级,捕虏二万余人。

小主,

阿史德元珍最终率其残部,远遁沙漠。

薛仁贵取得完胜,只恨不曾生擒阿史德元珍。于是奏凯还朝,天子率众臣亲迎出城外犒师,对老将薛仁贵大加夸赞,厚加抚慰赏赐。

随征将士,亦各封赏有差。

薛仁贵至此功德圆满,光照千秋,便于次年在家中安然去世,终年七十岁整。

高宗大为悲悯哀悼,册赠为左骁卫大将军、幽州都督,官护灵柩返乡安葬。

历史真相:据《新唐书》记载,薛仁贵出身于河东薛氏,是为蜀汉蜀郡太守薛永之后。薛永之子名为薛齐,因蜀亡于晋,随后主刘禅入关中投降,因而迁至河东汾阴,就此定居。薛齐长子名曰薛懿,生有三子,便将河东薛氏分为三房;次子薛雕,号为“南祖”。薛雕四世孙为北魏河东王薛安都,亦是当世有名战神。薛安都六世孙即为薛仁贵,历历可考,不容置疑。薛仁贵有子五人,长子薛讷,次子薛慎惑,三子薛楚卿,四子薛楚珍,五子薛楚玉。至若《说唐》所云,子名薛丁山,女名薛金莲之谓,纯属子虚乌有。

薛仁贵既死,吐蕃军与唐师又激战经年,唐军受挫,吐蕃乘势入寇河源军。

当时河源守将乃是司马娄师德,字宗仁,乃是郑州原武县人氏。二十岁时考中进士,初任江都县尉,后累迁至监察御史。

唐高宗仪凤三年,李敬玄征讨吐蕃,在河南、河北招募猛士。娄师德虽是文臣,却头戴赤红抹额前往应募。唐高宗大喜,拜为朝散大夫,命其随军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