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是,我感动得无可无不可,一时间五味杂陈,热泪盈眶,那东家见此人出手阔绰,也不敢再说什么,收了那一百两银票,才带着那些伙计离开了.......我心中无比感激此人,朝他郑重行大礼,他却是赶紧将我扶住,说我不必如此......”
“我便小心询问他的名姓,他看了周遭一眼,见围观的人还未完全离开,便低声说,与我一见如故,有心结识此地讲话不便,若是我有意的话,便随他到另一家饭馆,他请客,我们边吃边谈......”
“我一落魄之人,却被此人如此看重,更如此帮我解围,他便是我的恩公,我若不知恩公姓名,岂不太对不起他了,闻听此言,我自然是同意了,更说下一顿饭食,我请客......于是,我便跟他离开,刚出了人群,那之前我见的三四个汉子,便从后面跟了上来,一直默默跟随着我们......那人怕我害怕,只压低了声音说,这几个汉子都是他的扈从,让我不要害怕......”
边章说到这里,苏凌对这个人的身份更加的感兴趣起来,出言道:“前辈,此人到底是谁啊,一言一行,颇为豪爽,出门带着这些扈从,想来身份定然不简单啊!”
边章点头道:“我与此人来到镇上唯一的另外一处饭馆,那人要了一间雅室,邀我入席,我谢过与他进去,却见那几个扈从并未进入,只是站在雅室门外警戒,我便更觉得此人身份非同寻常......”
“待酒菜摆上,那人邀我同饮,我自然是不能如此就饮了酒的,言说,我必须要知道恩公大名,否则这酒喝的糊涂,便是我失礼了......那人见状,方把手中的酒卮放下,压低了声音,告诉了我他的名姓......”
“他是何人?......”苏凌忙问道。
“苏小友,可知钟原乎?如今朝廷散议大夫是也!......”边章说着,不自觉的拱了拱手,看得出来,他的敬仰之情,发乎于心。
“竟然是他!.......我早该想到的!”苏凌一拍脑袋,既意外,又觉得当是如此。
钟原此人,苏凌如何不知,当初天子刘端不甘做傀儡,搞了一处出幺蛾子,弄了个衣带血诏出来,那沙凉太守马旬璋也诏中有名。
苏凌还记得,那是他从出山以来,在萧元彻那里,遇到的第一件棘手的大事。
当时郭白衣便推荐钟原,以天子使节的身份,持节前往沙凉,安抚沙凉诸部,更顺说马旬璋来投京都,钟原去后,果然沙凉安定,未掀起刀兵之祸,而且马旬璋只带了两个儿子,未带刀兵,奔赴京都龙台,做了一个一品的虚职,这才在龙台血诏的风波中,全身而退,未受牵连。
苏凌不仅知道这些,还明白,这个钟原,在自己的那个时空,与这大晋相对应的朝代之中,对应的是那位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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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原不仅胸有锦绣,能言善辩,更是擅民政的大才,除了这些,那钟原还是大晋当世的书法大家,一幅字,在坊市间能卖上万金。
只是,那件事后,不知为何,钟原似乎在萧元彻的阵营中逐渐的边缘化了,虽然隶属于萧元彻,但并未受到萧元彻的重用,平素也多不前往司空府议事,萧元彻进位丞相之后,那钟原更似销声匿迹,隐退不出了一般。
所以,这次萧元彻尽起大军,麾下几乎所有的文臣武将都上了战场,却唯独没有带上钟原。
苏凌原本以为钟原失势,然而萧元彻临行之前,一纸人事调动,让苏凌觉得,钟原不受宠,半隐半官,此事似乎另有隐情。
因为,萧元彻临攻伐渤海之前,将钟原调任为散议大夫,虽然明面上是降了官职,但却又加了一个龙台留守的衔,这是个极其重要的职位,尤其是萧元彻奔赴前线,后方空虚的关键时期,这龙台留守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
“原来是钟原钟大人,晚辈早就该想到的......钟大人乃是当世的书法大家,也只有他有这样的一双慧眼,能够欣赏前辈的字画啊!......”苏凌叹道。
边章点了点头道:“苏小友看来也对钟原十分的推崇啊,不错,他低声告诉我,他便是钟原!......不过,当时他并非入朝官员,而是朝廷外放的官员,外放在充州,为充州刺史......”
“嗯?充州刺史?......”
苏凌心中一动,这个地方他可是知道,那是萧元彻的大本营、根据地,充州在萧元彻势力范围中,地位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原来钟原竟然还做过充州刺史!
算算时间,那时钟原为充州刺史的时候,萧元彻应该也在充州,乃是朝廷所封的奋武将军,萧元彻也是从奋武将军升为征东将军的,自此名列四征四镇,才有了逐鹿天下的资本......
后来萧元彻迎天子返回龙台,才被天子封为司空,而继任征东将军的人,却是宛阳的孙骁,这个人,苏凌可是熟悉的。
苏凌其实一直都疑惑,萧元彻在高升司空之后,自己原本的征东将军之位,按说应该由他做主,挑一个心腹嫡系来做,为何却给了那孙骁。
若不是这孙骁,萧元彻此时早就将宛阳纳入治下了,也不会有当年的宛阳惨败,萧明舒和萧安钟惨死之事了。
如今看来,萧元彻选定孙骁作为征东将军,怕是有深意的......
而且,孙骁这个人选,极有可能是钟原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