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令传到闲山岛,元均接到之后也极为愤怒:“刚刚遭受失利,如今全军都还没休整完毕,怎么可能重新出战,这才是白白送死!诸位有什么意见?说啊,为什么都不说话?你们的意思难道是说现在的结果都是我元均一手造成的吗!”
水军各营各将对元均的指挥都很是不满,但摄于元均前一次展现的霸道,此时既然尚未被大王撤职查办,大伙儿自然还是不敢多言。
过了一会儿,宋希立建议说可先向都元帅禀报情况,再向朝廷陈述我们的困难,之后再作决断。
这是个没办法的办法,元均想来想去也觉得不妨一试,于是令宋希立向都元帅权栗禀报,并传达希望官军乃至明军从陆地协攻。
宋希立见到权栗后转述了元均所言,权栗大为震怒,宋希立解释道:“先不说敌寇伤亡多少,单是我们水军的损失就较为惨重,重新整备军列尚需时日,委实难以立刻出战,战则必败。而且,统制使希望朝廷大军或明军能从陆上全力支援,否则单靠水军是无法击败倭寇的。”
权栗对此言严厉责备,呵斥道:“我并非不知你们的难处,但现在不能拿朝廷没有大军支援当做自己败阵的借口!还有就是,他莫非已经胆怯到不敢亲自前来见我,只敢派属下来辩解了吗?立刻让元均自己过来接受勘问!”
权栗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元均除非造反,否则是不能不来了,于是被迫亲往请罪。权栗也不客气,当场下令将元均杖责问罪,元均在杖责之下皮开肉绽,口吐鲜血。
权栗此时才冷冷问道:“你说没有朝廷的大军在陆上支援就无法出征,简直是荒唐!朝廷若是可以派发大军,又何必坚持令你去海上阻敌!
这是王令,你也在王上及满朝文武面前信誓旦旦,说一旦接到王令便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你身为大将怎能口是心非!难道王上是需要你用谎言来蒙骗的敌人么!”
元均甚是不服,继续为自己辩解,权栗对其不予理睬,下令继续杖责。
入夜后,白衣从军的李舜臣特意前来向权栗进言:“如今水军告负,受损恐怕不轻,不能继续向敌寇发起进攻了。眼下敌寇早有防备,且战船多我数倍,此种情况之下若仍贸然进攻,后果不堪设想。”
权栗立刻打断李舜臣,坚称王令已下,不能违背,但李舜臣继续说道:“请都元帅向王上奏明水军实情,晓以利害。都元帅,这次必须说服朝廷,不然不仅不能战胜倭寇,水军将士及现有战船最终都将化为乌有,结果就是朝鲜今后再无海防一说。”
权栗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们与倭寇相比不是具有火力优势么?我虽不擅水战,但也知临阵对敌需善用兵法,充分发挥我方优势,此前你也多次以少胜多,倭船在我们的火力之下多次崩溃,怎么到了现在连你也如此胆怯起来?”
李舜臣答道:“原先我军的确比倭船火力更强,但一旦近战依然极易被倭寇鸟铳压制,多次战胜主要是以奇袭为主,利用了倭寇的骄傲自大加上新式水军战法才得以使倭寇每每自乱阵脚,继而取胜。
但倭寇本就狡诈,战机十分难寻,且在那之后倭寇已认真防备,我水军虽看似仍占主动,但其实并未再获大胜。
而此次倭寇更是有备而来,我听闻战报之后发现,倭军船只不仅大范围加装了部分铁甲以防火箭等易燃物,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极大的加强了火炮配置,眼下恐怕已经不在我军战船火力之下。
都元帅,今时已不同往日,不可贸然开战,必须先弄清倭军实力,再找到其弱点并加以针对,如此才有一线胜机。”
李舜臣说的这番话的确在理,然而权栗虽知有理,但更知道如今王令难违,只能坚持出战。李舜臣还欲再劝,却被权栗喝退,整个人陷入郁郁寡欢之中,仅仅一夜之间,就忧虑得头发都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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