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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朝鲜水军右队陷入混乱,胁坂安治自然不会放过,他趁机领下属快船左右迂回穿插,很快得以接弦。在己方擅长的接舷近战中,日军毫不意外地尽显优势,反观朝鲜水军因久缺训练,士气散乱,再加上原本就不是以打接舷战为目的所训,因此水军右路几乎当场崩溃。
元均此时才深觉不妙,为防被日军围歼,立刻下令全军撤退,副将宋希立劝道:“统制使万万不可!此时下令撤退,全军将陷入混乱,只会造成更大的崩溃,如今我们尚有一线生机,不如一鼓作气直扑倭寇中军船队,若能击沉敌寇旗舰,或可扭转战局,转败为胜!”
元均不许,摆手道:“不可逞匹夫之勇,如今右队虽有混乱,但仍可全船撤出,而陷入包围乃是兵家大忌,当务之急是保全战力,摆脱伏击。你不必多言,立刻执行军令,违者立刻处斩!”宋希立无奈领命。
朝鲜水军在这种局面下接到撤退号令,那还有什么好说,自然是各船都为了保存自身而疯狂突围,根本顾不得其他。
朝鲜板屋船虽然不适合深海远航,但在浪头不高的海况下其实也还算得上坚固,火力在不考虑京华的前提下也能说得上强大,此时虽多有损伤,但大多仍可全速前进。
日军此时虽然大局占优,但也并未能完全形成包围。藤堂高虎见状,便下令全军尚未与朝鲜战船接舷者不可与朝鲜战船多作纠缠,以免朝鲜战船直接撞击,造成水军不必要的损失。
藤堂高虎这道有些日本人独有的小家子气命令,使得朝鲜水军避免了最大化的损失,其主力总算退回闲山岛。战后清点之下,朝鲜水军损失正规战船三艘、民船改装的半拉子小战船十九艘,阵亡二百余名士卒及九名中下级军官。
这里需要补充说明一下,朝鲜水军所谓的“二百艘战船”和日本水军所谓的“六百艘战船”,都属于他们的统计口径——好吧,明军水军其实也是这种统一口径:即只要上了战场的船只都被称之为战船。
之所以单独拧出来说,是因为京华两洋舰队乃至海贸同盟的联合舰队,都不按照这种统一口径来论。在京华的海军体系当中,单艘船只载炮十二门三号炮以下的,根本不会被当做“战船”统计,只算作“助战民船”。
事实上,这个标准本身都是大大放宽了的,是为了让部分随征的载炮民船能够拿到更多的奖励,激励他们愿意从征。如果论京华自家的武装船只,最低一档的武装运输舰载炮都有二十八门之多。
十日后,元均领朝鲜水军分作两队再度出击,左路于加德岛与日军一队遭遇,日军将领为原第六军小早川隆景下属的高桥统增及筑紫广门,二人率领船队是前来加德岛补充水源的。
两军当即便陷入近战,日军这一次依然发挥出色,虽然这支日军船队的火炮不如前一次那样充足,但还算能看的火炮密度,加上尽量抵近之后密集的火绳枪火力,依然成功压制了朝鲜炮手。
再加上焙烙玉引燃甲板,导致朝鲜水军逐渐失速,日军随即展开接舷战,悍勇的日军水军士卒纷纷开始登船。元均担忧又中敌埋伏,立刻下令撤回。如此,朝鲜水军左路回撤后,右路亦不敢独自轻进,只得一同回撤闲山岛大营。
九鬼嘉隆接报后颇为意外,为何朝鲜水军忽然变得如此不堪一击?藤堂高虎笑道:“看来这朝鲜水军自李舜臣离开后,是完全发挥不出他们的力量了。朝鲜这位新任水军大将真是个酒囊饭袋,每次与我们交战都会被击溃,我也不明白朝鲜为什么要让他来代替李舜臣,果然是朝鲜无人么!”
加藤嘉明进言道:“只可惜我们设定好几个计划都不能实施,这元均挨了一顿毒打之后倒也学乖了,如今是总担心会中我们的伏击,稍有不对立刻撤退。此次未能一举将朝鲜水军全部歼灭,虽说我军连战连捷,但他们对我们的威胁仍在,必须再作谋划,不得再让朝鲜水军存在于海上,否则仍会极大影响我们的总体军略。”
九鬼嘉隆对此极为赞成:“正是如此,要利用李舜臣不在的时机完全歼灭朝鲜水军,所以接下来我们必须着重选择伏击海域,要让元均再也不能有逃跑的机会。这一次我们必须集中水军的力量,将朝鲜水军一口气解决掉,为文禄之役的海战雪耻!”
他说到此处,叹了口气,感慨道:“我最可惜的是不能亲手斩掉李舜臣的首级献给太阁殿下,看来此番只能用元均的首级来代替了,真是遗憾啊。”
另一边,朝鲜王李昖深夜于宫中来回踱步,焦急地等待前方战报,忽然间左议政金应南赶来,李昖忙问战况,金应南脸色沉重,艰难奏道:“殿下,元均大败,所部二百艘战船未能阻挡倭寇进攻,不少战将阵亡,元均领剩余战船退回闲山岛。”
李昖连退几步,一屁股在王座上坐下,先是一脸惊惶忧惧,继而又对元均夸下海口却最终战败逃跑一事怒骂不止,最后愤怒地严令元均再次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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