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回过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外头下雪了么?”
“下起来了。还挺大的。”庆海没忍住,在自己手上呵了口热气,然后扬声叫人再送了一个炭盆进来,也给太子换了貂皮的大氅和更厚的靴子。
太子自去处理朝政不提。
王熙凤回到东殿,便叫了夏守忠来问贾王薛三家情形。
夏守忠如今也了解得简略,只知道王子腾是自己从江南回来的,余氏病重不曾挪动,长子王义留下照看。
贾家二房长子贾珠前年就病死了,贾王氏自己左支右绌,王家又没有合适的姑娘,只好由着贾赦和贾政在世交家里寻了一圈儿,最后聘了定城侯之孙、现任京营游击的谢鲸之胞妹与贾琏为妻,帮着贾王氏照管家务。
只知这谢氏大约是因为自家兄长在王子腾手下为官的缘故,与荣国府长房不甚亲近,倒赶着贾王氏一盆火地巴结。
如今王子腾回京,三年前梗在姐弟之间的陈老太太和王嘉鸾之死,也都烟消云散。再加上这位谢氏二奶奶往王家跑得勤,跟薛王氏相处也很融洽。
如今四姓之间的关系,仍旧回到了原先的亲厚世交架势。
“薛姑妈不曾离开王家罢?”王熙凤确认。
夏守忠道:“不曾。王家后宅没有女眷。令叔回京后,薛王氏虽然提出搬走,但是被令叔诚心诚意地留了下来。
“听说如今薛家哥儿事事都听令堂兄王礼调停,学业上倒有几分长进。薛王氏自然乐见其成。
“倒是令表妹,薛王氏家那个小女儿,这两天一直跟母亲商议要搬出王家。薛王氏十分犹豫呢。”
宝钗么?
她倒是一直都清醒得很。
王熙凤和煦一笑:“这样好。这样我见见她们,也能跟她们再聊聊各家的处境。”
翌日清晨,王熙凤往承恩殿递话请安,得了允准赶过去,果然给太子妃呈上了自己跟和恪郡主一起制作的香浸胭脂。
然后请令,想在年前见一见家里人。
太子妃含笑颔首:“思念亲人,人之常情。明儿腊八,正好,叫你家里人过来一起吃粥吧。”
王熙凤一脸惊喜,不要钱的恭维话说了两车。被翁嬷嬷带着陶哥儿看傻子一样盯了半盏茶的时间,这才收敛了一二,笑嘻嘻告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