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龙终于不再说话,商宴看着彼此沉默的二人,思虑再三终于开了口,“那如今洛水崖的情况怎么样了?”
“虽然中了西夏的埋伏,但好在纳兰榭察觉的早,又有裴虎相助,兵力虽然有所折损,但总算还是杀出了重围。”
知道纳兰榭无碍,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商宴心下忧虑,又继续道,“那既然此行已经被西夏察觉,纳兰榭他们何时撤出洛水崖?”
陈疏看了她一眼,并未直接回答,只是道,“如今我们已经打探清楚了西夏主营的位置,既然西夏已经把注意力转向了洛水崖,此时就是我们一举攻破西夏主力军的机会。”
“只是此事风险极大,还得与摄政王商议而后行。”
入夜的风沙极大,夜色墨黑浓重,素日里繁星垂满天际,如今竟连一颗都寻不见。
商宴裹了厚实的大氅,她站在营前,听着校场里有士兵在吹奏着家乡的短笛。
笛声哀婉低沉,竟生出了几分深秋萧索的凉意,商宴在大氅下抱紧了双臂。
她知道,这些士兵是在悼念战死的裴虎。
裴虎在西疆戎马半生,冲锋陷阵,带领的军将无数,在沙场上,他们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也是最为亲近的亲人。
明亮的火把下,她隐约还记得当初众人围坐在篝火旁时,裴虎豪气冲天的提着酒坛,四处碰杯痛饮,笑声爽朗恣意。
说起少年往事时,火光倒映在他的眼里,闪闪发光,他本不属于这万里黄沙的,可偏偏却戎马了半生,眼角那道狰狞可怖的刀疤也成了他毕生的柔情。
那或许是他们来西疆最快乐的时候了。
“陛下,你在这儿站了一天了,”
小福子终于忍不住提醒道,“最近西疆的风沙越发大了,尤其是夜里,陛下本就带着伤,若是再染了风寒了就不好了。”
商宴不说话,只是远远的看着军门的方向,她多希望有一抹白色的身影能穿透黑暗,从夜色里打马而来。
小福子哪里看不出她的心思,只能安抚着道,“说不定明日,纳兰将军就回来了呢。”
盯着远处的虚空,商宴轻声叹息道。
“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