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被她的神色吓到了,商乐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母后,乐儿可是说错了什么?”
“没什么。”
不过一瞬,萧氏又恢复了一贯的威仪自持。
“只是这些日子来西疆的战况一直僵持不下,在楚依安的铁血手腕下朝内外的官员人人自危,对楚依安更是俯首帖耳,趋之若鹜,陈贤一党也被牢牢的打压着,若是皇帝这次御驾亲征一去不返,恐怕大商真的是要改朝换代了。”
绕是商乐素日里再嚣张跋扈,此时此刻听着萧氏的话也忍不住背脊发寒。
环顾了四周,苑子里并没有旁人,商乐还是不自觉间压低了声音道,“母后莫不是糊涂了,这些话岂能胡说?就算是皇兄出了什么意外,那也有大哥在,大商的江山,岂能落到一个姓楚的外人手中。”
闻言,萧氏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这天下,不是早在他楚依安手中了吗?
苑内有凉风袭来,亭子里钩挂起的绢纱也在随风飘动。
萧氏望着苑子里郁郁葱葱的花丛道,“万事都要给自己留好退路,这些日子不少人都死死盯着西疆的动静,想要探听出一丝先机,你那大哥也有些日子没进宫了吧?”
“这都盼着呢。”
萧氏说的随意,心里却如明镜一般。
西疆的战事不容乐观,朝野上下都被楚依安牢牢的抓在手心里,陈家闭门不出,韬光养晦,有一个陈疏在战场上就足够他们屹立不倒。
这些年她让萧肃本本分分的守在封地,暗中囤兵,太妃的位子看似尊贵,实则风吹即倒,手握重兵,这才是她的立身之本。
而商乐却是越听越糊涂,她不明白为什么向来慎重的母后为何今日会说出这些忌讳的话。
不明就里的商乐剥出一颗荔枝,讨巧的将果肉递到萧氏身前的玉碟里,宽慰道,“这战事的胜负尚未可知,母后无需太过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