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发亮，一宿没合眼的崔建华就给楚远航打去了一个电话。

打的第1通电话，直到话筒里传来一阵熟悉的人工提示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

崔建华没有灰心，又接连拨打了两次，在第五十五秒的时候，楚远航才终于接了电话。

“喂！什么事啊！”电话里传来楚远航既疲惫又不耐烦的声音，这么早就被人吵醒，他心里多少带有一些不满的情绪。

崔建华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把自己这边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楚远航。

“你说什么？毛斌破坏了咱们的超级软件计划！”这时的楚远航头还昏昏沉沉的，一时间没听明白崔建华讲了些什么，只是随口回了一句。

崔建华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情绪，又再次言简意赅的讲述了一遍。

这时的楚远航才想起崔建华之前确实向他提到过超级软件的事，还说那个软件能帮渤海市挣到好几个亿的利润。

楚远航对这些新兴的玩意儿不太懂，当时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就让崔建华全权负责此事。

说起来，超级软件能够带来几个亿的利润确实不算少，可这利润最终还要被凯旋集团抽走一大部分，到年底分红时，真正能落到他楚远航头上的其实并不多，几千万而已，楚远航还没太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

楚远航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按开了床头的灯。

虽然是大冬天，可别墅里的空调开得很足，楚远航就那么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从床上翻身下来，坐到一旁的沙发上随手点燃一支香烟，吞云吐雾的问道：“老崔，这大清早的你打电话过来就会说这件事吗？我和毛斌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前段时间因为他弟弟毛文清的事，我可是和他正面交过手的，这才没过多久，我总不能为了这个事又和他干一仗吧。行了，这事我知道了！等下次开例会的时候，我会让他给我一个说法。”

崔建华从楚远航的话里听得出，他并不想招惹如日中天的毛斌。

楚远航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毛斌现在可是大老板眼前的红人，正在大刀阔斧着进行着一系列的改革，万一这时候他把毛斌弄得下不了台，还指不定会被幕后的大老板怎么收拾呢。

像楚远航这样的部门经理，在大老板的眼中就是傀儡而已，安安分分的坐在现在的位置上等着集团公司分红，才是楚远航应该做的事儿，至于自己负责管理的那几个市州，只要不发生影响到集团公司发展的大问题，楚远航还真不想劳心劳力的去过问那些事儿。

也正是因为楚远航的尸位素餐，才让曾经的代理人毛文清胆大包天，居然敢利用公司的渠道给自己谋私利。

可崔建华却不同于楚远航，他对渤海市是有感情的，为了重新站上舞台，他可以心甘情愿当毛斌的马前卒，亲手将渤海市交到毛斌手上，让他把渤海市当作探索第三产业发展模式的试验田。

尽管如此，他也不会将渤海市的利益毫无保留的拱手送给毛斌，在为渤海市争取利益的关键时刻，他绝不会有所退缩。

为了劝说楚远航，崔建华连忙说道：“楚经理，由于启动超级软件这件事还处于试验探索阶段，我们无法百分百确定这次行动是否会成功。况且，超级软件并没有使用集团公司给我们的资源渠道。正是因为以上两个原因，我们渤海是并没有把超级软件的事情向凯旋集团总公司报备，所以，这次赚到的钱并不需要向总部上交70%的利润。如果咱们能把钱从毛斌的手里讨要回来，具体上交多少还看楚经理您的意见。”

听到崔建华说超级软件赚到的钱不需要上交给集团，楚远航顿时来了精神。

集团公司内部有规定，在不依靠集团公司所提供的资源渠道的前提下，各市州的子公司只需要向集团公司上交10%的利润分成，剩余的90%由各地方自行支配。但这条新开辟的资源渠道将于第2年开始纳入集团公司的统一管理。

公司之所以会制定这样一条规定，其主要目的还是想激发各市州的积极性和创造性，给公司开辟更多的资源渠道，增加集团公司总体盈利的能力。

如果通过超级软件获取的资金只需要上交10%给集团公司，楚远航对这几个亿的资金就有了绝对的支配权，就算把其中的一部分留给渤海市，自己也能狠狠的捞上一大笔。

楚远航的眼珠子这么一转，就见到他猛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直接将手指夹着的香烟朝地上狠狠摔去，对着话筒就开骂道：“毛斌你姥姥，一而再再而三的骑在我头上拉屎，真当我是一个死人吗？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我是病猫啊！妈的，不把老子的钱吐出来，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骂了好一阵，楚远航才气喘吁吁的对着崔建华说道：“老崔，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你比我要清楚很多，你直接给朱副总打个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他，待会儿到了公司我就找他商量这件事儿，老子就不信了，他一个毛斌还能在集团公司只手撑天了不成。”

“楚经理，我和王代理要不要赶过来向你们做个当面的汇报，毕竟这件事我们都全程经历了的，具体怎么回事儿我们最清楚。如果在对峙的时候毛斌死不认账，我们我们这还有足够的证据。”为了确保这件事万无一失，崔建华想带着谢沐风一起去集团公司和朱鹏凯、楚远航他们碰个面，好应对一些突发状况。

楚远航沉默了一阵，并没有立刻开口答应崔建华的建议。

像这种集团公司高层之间的斗争并不适宜下面的人参与，至少不能让他们当面和高层发生争执，这样可能会让事态朝着无法把控的方向发展。

在同一阶层的人面前，低个头认个错并不是多大点事儿，可要让他们这些高层当着下面的人丢了面子，那可能就会让矛盾冲突升级，双方因此而结下深仇大恨不死不休也不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