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现在自己手上军队只有五千多人,但士颂相信,只需要这些精锐到了洛阳,劝说陛下南下襄阳的事,士颂还是很自信的。
“主公,您还没吃晚膳呢。”廖化见士颂终于放下了公文,立刻让橱子把士颂的晚餐端了过来,这些事情,以前都是易欣安排。
现下易欣被士颂转了文职留在荆州,这些事就成了他和周平的工作。
见廖化样子拘谨,再看看橱子端上来的饭菜,精致的烧肉,温补驱寒的鸡汤,平衡营养的青菜,士颂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走,跟我去徐晃将军营中,再带上一壶清远香。”
“诺。”廖化低着脑袋抿着嘴,给周围的颂卫营亲卫递了个眼神,亲卫们立刻为士颂撑起了雨伞,甚至用牛皮厚盾护在士颂周围,替他挡风遮雨。
走了没有几步,士颂听到了声暴躁地骂声:“哪里来的野狗,敢到老子这里来偷吃的,看老子不宰了你炖汤喝!”
话音未落,一道瘦小的白色身影从雨帘中窜出来。
后面,跟着个满脸疙瘩的胖子,手里拎着一把杀猪刀,面露凶光,死死盯着前面那道身影。
“小白!”
雨中,冲出了一少女,那道白影直接投入了少女怀中,发出“呜呜”的哀嚎。
士颂这才发现,那道白影是只小白狗。
“丫头,这是你的狗?”满脸疙瘩的胖子用刀指着白狗问道。
“主公,那人叫周大嘴,我们的伙夫长。”廖化刚刚到后勤橱子那里拿来士颂的晚餐,当然认识这人。
士颂微微点头,没有出声,却停下了脚步,默默在远处观察着。
“是我的狗,怎么得罪你了?”少女本是个娇小的女子,个头甚至不到周大嘴肩膀,却在倾盆大雨中和周大嘴昂首对视,丝毫不让。
周大嘴咧嘴笑道:“你家的狗偷吃了伙房的肉,你看怎么赔吧,现在大军在外,更有百官及家眷,粮食全靠配给,哪里有喂狗的粮食,要么让你家大人赔,要么你让我把这畜生给宰了,他虽然小,但好歹也有几斤肉。”
那少女冷哼一声,说道:“还有个办法,今天晚上我不吃了,把我的那份算给小白,这样总可以了吧。”
“不可以!”周大嘴低吼道:“老子知道你们这些人,原来在京城吃香喝辣。但现在不比从前,你们的口粮里面,可没有这么多肉食,这刁狗在伙房吃了我小半斤肉去,你一个人的口粮哪够,真是笑话!”
少女面露难色,狠狠地盯着周大嘴,正待说话,她身后冲来两个男丁,一个为她撑开了雨伞,一个张开双臂,拦住周大嘴,高喊道:“不得对我家小姐无礼,口粮扣我们俩的就是,大不了多扣我们几天的口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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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周大嘴后退一步,仔细打量起了这少女,这少女服饰简朴,也无甚装饰,他没看出来,是位官家小姐,但听这两个家丁这么一说,他也发现,眼前这位少女的不简单。
他拱拱手,说道:“请恕在下眼拙,多有得罪。但这位小姐,理还是这个理,这白狗吃了我们半斤肉走,您看多少得赔点吧。”
“等到了洛阳,我们自然赔得了!”家丁拍着胸脯很是自信。
而那少女却吧身前的家丁拨开,冷笑着对周大嘴说道:“听闻士荆州乃是仁义忠孝之人,上报朝廷,下济黎民,兼爱仁德,荆州军也是威武仁义之师。可为什么对区区一条小狗,偷吃点肉耿耿于怀,不愿放手呢?”
“我家主公乃仁德之主,兼济天下,但我荆州的粮食,不是大风吹来的。和朝廷的官家小姐们不同,我们荆州,在诸葛夫人的带领下,家家户户的女眷,织补的织补,养家禽的养家禽。大家这么辛苦的劳作,产出的粮食,是用来给人吃的,希望能救命的,可不是用来喂野狗的!”周大嘴这话,倒是让士颂有些意外了,没有想到这个伙夫长,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少女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周大嘴看了半天,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金币,丢给周大嘴:“你看这个够了吗?”
“小姐。那可是。”家丁的话没有说完,便被少女喝退。
周大嘴不识字,何况金币上的文字,还是古体字书写。
他只看了看金币的成色,拱手说了声“得罪了。”
便退回了伙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