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奉、董承本来就在攻击段煨,但碍着献帝的诏书,不好拉开架势死斗。
这时候,颍容终于到了华阴,见到了他的师兄杨彪。
杨彪这个太尉,现在有名无实,按道理,天下所有的军队,都得听他这个太尉的调遣,可就在护驾的各支军队之中,也只有西凉军出身的段煨,对他还有三分敬重。
其余诸将,人个个拥兵自立。
别说他,连献帝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这种情况下,想要这群人接纳士颂率军护卫朝廷中央,只怕没那么容易。
得知士颂想要挥军北上勤王,杨彪大喜,拉着颍容问道:“听说士公子已经娶妻了?师弟没有把我的意思转达给士府君?”
“师兄,你有意收我家主公为婿,这事情,我早就告诉主公和欧夫人了,刘巴也写信告诉了士府君。可不知道那诸葛家的丫头,是哪里冒出来的,后来欧夫人一力阻止,只让他诸葛家的丫头当了侧室。这正妻之位,还是留给贤侄女的。”颍容其实也没有死心,还是觉得让士颂娶杨彪的女儿好。
“嗯,此事不急,等士公子前来护驾之时,我再考量考量他。毕竟,武陵传语是他自己刊印的,天下的流言,也不可全信。”杨彪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胡须。
翌日一早,杨彪便带着颍容面见了汉献帝,说荆州牧士颂,准备起兵勤王。
“士颂,便是那个伸张仁义之道的士颂士幼泽?”显然,汉献帝也听过这个名头。
虽然经历坎坷,但他毕竟只是少年心性,对天下都称颂的士颂,很是感兴趣。
“不可!”跟着汉献帝一起逃难的大臣之中,走出一俊朗文士,儒雅非常。
这人现在官拜议郎,姓董名昭,历史上,后来成为了曹操的肱骨,魏国的基石之臣。
董昭参拜汉献帝后,说道:“士颂,欺世盗名之贼尔,其手中荆州军,亦是虎狼之师,你们就不怕,又招来了一个董卓吗?”
“董昭!你是什么意思?士颂推崇的乃是儒学正道,传承仁义,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是欺世盗名之贼了!”第一个跳出来的不是杨彪,而是太中大夫孔融。
身为孔家传人,他自己虽然不怎么尊敬他父母,但先祖孔夫子的名号,他还是要扞卫的。
董昭微微一笑,说道:“孔大人莫要误会,孔圣人的儒学大道,自然是圣人之道,但他士颂嘛,却是在阳奉阴违。”
颍容冷笑数声,而后争辩道:“我家主公,数次救援南下流民,活人无数。刊印书籍,传播圣人典籍,更是千古奇功!在董大人眼中,怎么就是阳奉阴违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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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刘表下属,却私自发兵,以下犯上,讨伐刘表,吞灭荆州,乃是不忠;明明身为人子,却脱离父亲庇护而自立门户,是为不孝。明明可以安抚外邦,却在日南郡一味杀戮屠城,乃是不仁;明明是庶出的弟弟,偏偏要和嫡子长兄暗中较劲夺嫡,乃是不义!”董昭步步逼近,声调也是抑扬顿挫,直逼得颍容连连后退。
“你说,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和董卓又有什么区别呢?”董昭说完,转身甩开袖口。
他对汉献帝说道:“陛下,决不能让士颂率军护驾。”
“你,你,你是强词夺理!”颍容说道:“我家主公和刘表之争,乃是刘表挑起,要荼毒荆南百姓,我们不得不自保,我们也上书朝廷解释过。我家主公,身为荆州之主,也坚持人臣之礼,知道先是陛下的臣子,而后才是士府君的儿子,这又如何不忠不孝了!”
“日南占族,将我汉族百姓剥去衣服,赤身裸体吊在路边,鞭挞至死,欺辱我汉族妇人。我家主公三番五次劝说无果,不得不战。那占蛮死性不改,非要合城死战,怎么就成了我军不仁了?难道别人拿刀杀你,你就不能还手。至于和兄长争夺嫡子,更是无稽之谈,我刚才都说过了,在我家主公眼中,大家都是天子的臣子,何分什么彼此!”
颍容好歹也算是大儒,颠倒黑白的本事还是有点的。反正士颂的这些事情,正说反说,都能说的通。
接着,一干大臣们就在这临时的军营之中争论了起来,直到最后都没有争出个结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