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在下,听闻张太守前来剿灭盗匪,便率清远军五千,来此关隘堵截,避免盗贼进入交州。”士颂话里的盗贼,似乎正是指的张怿。
但张怿似乎没有听出来,只是说道:“士县令,本郡守率军剿灭盗匪,需要从你治下城关经过,你为何阻拦,本郡守命你速速开关。”
士颂哈哈一笑,说道:“笑话,阁下是荆州桂阳郡的太守,在下是交州南海郡县令,我们不相统属啊。”
张怿也笑了笑,只是他的笑容有些阴鸷,说道:“士县令不给面子啊。不知道县令打算如何处置进入交州的盗匪呢,我倒是听说过这样的话,龙生龙,凤生凤,贼儿子生来就是贼儿子。哈哈哈哈,士县令莫不是想要包庇那些强盗吧,哈哈哈。”
“公子,让我去杀了他!”钱振怒了。
“开关杀出去吧!”从来都话少的梁信也开口了。
张怿明显是在辱骂士颂的母亲欧夫人是贼,他士颂,也是生下来后,就是低贱的贼儿子。
士颂拉住两人,然后对城楼下喊道:“交州境内,并未有盗匪,还请张太守明鉴。即便是有盗匪,张太守将他们赶出了桂阳郡,也可向朝廷交代了,流窜入交州的小股盗匪,便由我交州军对付就可以了。张太守还是快快回去休息吧。”
见士颂不服软,张怿手一挥,桂阳军后面押出来了几辆车和几个商人,笑道:“士县令,这人说自己姓蔡,乃是江北面襄阳大族蔡家的支族。说是准备带着这几车货物南下交州贩卖,还沿路贿赂我桂阳将士,你说他会不会是盗匪的同伙,沿路打听我们两家军情的啊?”
“父亲。”跟着走上城楼的蔡峰一眼便认出了自己父亲,刚准备大声喊出来,便被马三捂住嘴巴。
“来清远的商人如此之多,我也认不全。不过看他们这身打扮,应该是商人不假。”这群商人当中,士颂别的人不认识,但蔡栮他是肯定认识的。这人可是第一个买自己清远香的商人。
张怿回头看了看蔡栮,又看向士颂,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说道:“他们这车上的东西,我是没有看的。若真是送到交州卖给士县令的东西,我打开看了,反而不好,是吧?但是若是他们是假扮商人的盗匪,我就应该立即全部斩首才是啊。”
朝廷官员假借消灭盗匪名义,乱杀商贾以报功劳。这便是母亲口中,长沙太守孙坚栽赃欧家的法子。
现在,张怿便在自己面前做着这出戏码,士颂心里那个恨啊。
有些当官的人渣,数千年来都是一个德行:人前道貌岸然,容不得别人说半句不好。私下里龌蹉不堪,为了他们个人的私欲,随意践踏法律,欺凌百姓。
总有机会让你偿还的,士颂握紧拳头。脸上却笑着说道:“张太守是想要我来证明,他们只是普通的商人,是吗?”
“士小公子若是觉得麻烦,我也有办法,我直接开箱查验货物,发现有违禁物品,将这群人都直接砍了就是。至于交州境内的盗匪,我是信的过士家的,但是万一你们把盗匪赶到我桂阳地界,我要怎么办?我看,我要不就在这里安营,设立关隘,暂停商路的好。”张怿这是赤裸裸的要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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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别看他们八千人,但是这种军队,还入不得我们清远军的眼。只要一阵冲杀,定然能将他们杀散。”邢道荣都看的出来,对面的桂阳军根本不堪一战。
士颂还在思考,被人打上门来欺负,他心里那个火啊!
但是总感觉现在出手,打败张怿暴露自己的实力,很是不值得。
成大事者,当能忍,能深藏不露。
刚好,马三就像明白士颂心里想法一样,开口劝道:“公子三思,张怿所求,不过些许钱财。清远强军,虽能击败对面这群乌合之众,但只怕难以全歼。何况大胜之后,张家占据的桂阳、零陵二郡,必然有所触动,而加紧军备。公子日后所图大事,只怕更费工夫。”
士颂心说,这不就是我担心的吗,现在我根本吃不下北面这两个郡不说。董卓还没有进京,孙坚还在长沙,被自己视为基本盘的荆南四郡,只怕还真不好占下。
而且即便是随便找到了个名头,和北面的张家开战了。现在何进把持下的朝廷依旧存在,朝廷的威望,多少还是有些作用的,自己举动,或许便会给自己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公子所需要的,乃是时间。只要公子手下的兵力再多一些,不需要每个如同清远军这般训练,只要军队数量够了。找到机会,寻个朝廷认可的名头,便能先攻下桂阳。而后,北面结好孙长沙,以桂阳为根基和零陵张家相争。”马三的建议,终是让士颂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