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还算坚强,坚强到没有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晴天霹雳所击倒。又或者他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坚强,他之所以还站在那,是因为还有很多很多的事等着他去做,他还不能倒下。
芯草慢慢的站起身,将陆文龙的头轻轻地揽入怀中,就如同小时候每每文龙哭闹时,芯草总是这样安慰他一样。
帐内静静的,只能听到张氏轻轻地呼声,此处无声胜有声。芯草的眼泪沿着她那柔美的面庞流了下来,看到自己深爱的人要独自承受这样的痛苦和煎熬,她怎能不流泪、不痛心。尽管她的心里也很难受,但她知道,陆文龙要比她难受百倍。
“芯草……”
陆文龙双手用力,紧紧地搂住芯草的细腰,仿佛一撒手芯草就会离开一般。
与芯草的感情,不同于琼芳的轰轰烈烈,也不似李香童的天降奇缘,倒像是一涓溪水,明净自然,情意绵绵。
陆文龙舍不得,芯草又何尝不是呢?比起陆文龙的不舍之情,芯草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张氏执意要走,她理应跟从,若她留下,谁能照顾张氏?陆文龙又怎能安心打仗?芯草明白,其实张氏之所以要回潞安州,一来是让陆文龙认祖归宗的心愿已了,她终于可以放下心中的枷锁了,二来也是怕自己留下军中,陆文龙势必分心,毕竟,战场上一旦不能全神贯注,哪怕是一瞬间的分神,都有可能招致杀身之祸。陆文龙是张氏唯一的亲人,她有责任侍奉照料,因为她早已把他们视作家人。
再者,她惧怕婆婆以自己的身份和使命威逼她做出不利于主人的事,若真那样,她就更要离开。
还有一个不争的事实,也许不久的将来,韩秀君会走进主人的生活,那时,她不在身边,可能是最好的选择。
即便她有千百个不舍,也只能艰难的做出决定。
“主人……”芯草哽咽道:“芯草回去后,会好生侍奉大娘,并会代主人为双亲大人守孝!”这分明是一个妻子对丈夫说的话。
陆文龙一怔,他缓缓站起身,看着芯草的双眸,其实在他的心中,芯草早就已是他陆家的人,是他陆文龙的女人,虽然两人从没有过肌肤之亲,但那种相互信任,相互依恋的情感早已超越了男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