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络晴入东厂诏狱,安山候府便频频活动,看热闹的人多,真帮忙的人少,真能帮上忙的人更少。
待到谢幼香失踪,英南候府急成一团麻,看热闹的少更多,毕竟谢马蜂的威名即便时过境迁,也比秋络晴的名头要响亮得多,何况谢幼香还有位中宫嫡姐,然而即便如此,真帮忙的人同样少,真能帮上忙的人同样更少。
一为秋太后母族,一为谢皇后母族,却不管是谁的母族,此其中一牵扯到永安帝的秋络晴便注定了不可能善了,除非有奇迹出现,而谢幼香的失踪虽在目前与永安帝牵扯不上,然要深究,却是能深究到十数年前的杨将军杨通密谋私通山东的大罪。
高位者,能爬到高处,所经所历自比低位者要多得多,所思所虑更能一眼看到历害之处,想事想全套,思虑思得长远,自是多有顾忌,别以为陈年旧案一过去,就真成死灰了。
有一成语,叫死灰复燃。
左四便有如那复燃的死灰,沾惹上了,一不小心便能将人烧成灰烬。
故而,高位者想得多思得透,自然不可能在这个多事之秋伸手。
高位者不伸手,低位者且不论想不想得多,思不思得透,反正事实上是能力不足,即使被重利买通,一时蒙蔽了理智,那低位者是想伸手,也构不上。
安山候自去过普济寺,得夜大爷一句会在御前递个话,他便稳了下来。
非是笃定夜大爷一定能得永安帝别眼相看,让永安帝真的宽赦了他的孙女,而是这是他最后能走的一道门,此门过了,仍不能救回孙女,那么他便也就彻底没了法子。
人要是还有希望,即使明知希望不大,仍会不自觉地向希望靠拢,奢望着希望会成真,但人要彻底没了希望,前面已无路可走,心反而一下子定了下来,心一安定,人也就稳了。
反正左右,不过一个死。
前些时候,恰是安山候府上上下下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燥,眼下这个时候,换成了英南候府上上下下正经历着焦燥的过程。
风水轮流转,任谁也没有想到,秋家转完会换成谢家转。
正如谢幼香也没有想到,她正处心积虑地想赖上习吕溱时,也有人正在处心积虑地给她一个迎头痛击。
而当知道时,已经面临,自然什么都晚了。
秋络晴进东厂诏狱,很聪明地从一开始就招了,招得令花雨田猝不及防,却也得花雨田暗赞一声有趣,从而接下来在东厂诏狱里的日子,虽也过得十分狼狈,形容憔悴,但却没有遭受过刑器逼供。
继而让秋络晴,虽出不得东厂大门,却也没死在诏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