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涎笑的张逢应却不肯如此轻易便放她过去,“宛儿妹妹怎的如此见外,在外面受了委屈,也不跟好好跟哥哥讲讲。”
说着,不顾张清宛继续后退的步伐,就要去拉她的手腕,看个仔细。
张清宛慌张至极,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忽听身后向来伶牙俐齿的丫鬟骂道:
“我说,干少爷这是干什么呢?内宅之中,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这要是叫管事嬷嬷见了,又是我们姑娘遭殃,又要挨罚又要挨骂的。干少爷倒是不打紧,跑去找老爷说一通,任是您把天捅了个窟窿,也不打紧的。”
张逢应面色一阴,恨恨地盯着张清宛身后的丫鬟,恨不得先在她身上凿两个窟窿出来。
那丫鬟却是不住口:
“毕竟我们姑娘虽是张府独女,却不比干少爷受宠。这府上的精致东西,都是可着干少爷的院中先送的,干少爷受了什么委屈,去找大人哭一通便也了了。我们姑娘可不比您,自小便是严格管教着长大的。”
张清宛心中顿时畅快,直恨今日出门时,竟然没带这个口舌厉害的丫鬟出门,反倒带了好几个笨嘴拙舌的,只会让她这个当主子生气。
“干少爷可别在这里愣着了,还不快去伺候老爷,若是老爷午睡醒来,见不到干少爷,怕是又要发脾气了。到时我们姑娘可不会赶着去替干少爷受罪,我们小院门一关,任是外面闹得惊天动地的,也不开门。”
说到最后,那小丫鬟觉得骂得酣畅,还得意洋洋地看了眼张逢应。
张逢应气得几乎要将牙咬碎,奈何却无法发作。
一想到时候确实差不多了,若是张录午睡醒来,见不到他,怕是真的要闹的。
若真是闹起来,他近来被张录折腾剩的半条命怕是也要被折腾没了。
到时,就真的要命丧永安京张府了。
张逢应恨恨地瞪了好几眼那小丫鬟,方才悻悻地去了。
张清宛拉过那小丫鬟的手,感激似的叹道:“方才多亏有你…”
那小丫鬟仍是义愤填膺的,“姑娘莫怕,他算什么东西?不过多得了老爷几分青眼,便真把自己当张府的少爷了,瞧他那副做派,还敢痴心妄想…”
说到这里,张清宛慌急变色,用手去拧那小丫鬟的嘴,“住嘴!莫要瞎说!”
那小丫鬟后怕似的收了声,也有些悔自己怎的就如此嘴快。
未出阁的小姐,名节是最紧要的,若是这风言风语从她这里传出来,那她的这条小命,也别想要了。
任她是张府的家生子,娘亲是张夫人身边得力的大嚒嚒,也是无济于事、要被发配出府到庄子上的。
小丫鬟缩了缩脖子,低声道:“姑娘我们快回院子吧,把门一拴,任谁也不给开门。”
张清宛点头,急匆匆地便走,心中却恶狠狠的,不住地诅骂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义兄。
张逢应,你怎么还不去死!
看你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真不知道你还有几天活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