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三个身穿灰扑扑布衣的人颤颤巍巍的从外头紧着步子走进来,头也不抬的一进来就跪倒在第,带着泣声连连请罪“罪臣甄远道,携家眷恭请皇上圣安。”
他这两年变化不小,头发白了将近一半,几缕弯弯曲曲的散落在外并没能好好编进去,再也不见当年在皇上身边颇受重用时意气风发的样子,两年的为奴劳作叫他的脊背都佝偻下来,整个人苍老了不知道多少。
皇上就由着这三人在底下跪着,目光审视并不开口,弘昭顺着旁边看去,甄远道身边的妇人紧紧挨着他,也是一头的白发,仔细看衣裳上还打着针脚细密的补丁。
她虽一直低着头不曾抬起来,可一看那双布满皱纹的粗糙双手和断裂散落的几缕头发,便也瞧得出来这两年的日子对她来说实在是难过。
弘昭还记得自己脑袋被磕伤的那日,那是他第一次瞧见这位甄夫人,若是旁人不说,根本无法把眼前这人和昔日的贵妇人联系到一起,功臣之妻,女儿受宠,当日是何等的风光啊。
弘昭轻轻摇了摇头,目光瞧向最后,被甄母的身形挡在后头的,同母亲一样一直死死低着头的年轻女子,那定就是之前曾撞伤了自己的玉娆了,其实就这么远远看去,玉娆身上的衣裳算得上是三人中最为老气的。
头上也是只用布条挽了个发髻,并不佩任何发饰,就连寻常人家女子的布花都没有,十三岁上如花朵一般的年纪,整个人灰扑扑的。
想来甄家父母为了在宁古塔这边能保住这个“堪称国色”的女儿,也很是费了一份心力了。
“皇上,罪臣前来向皇上请罪!”眼见胤禛一句话也无,甄远道再次高声说道“罪臣为官不严,教女无方,实在是没脸在面见圣上,还望皇上千万保重龙体!”
来的路上便有人将此事一五一十的都一一与他们说过,其实哪里用的上旁人来说呢,这两年在宁古塔能保下这条命来,能保住玉娆这个女儿,靠的是谁甄远道心中自然清楚。
果郡王为何要如今尽心尽力的帮着他们一家子,京中还有谁有这样的本事,甄远道并不做他想,如今日子过成这样他不可谓不后悔,每日也只盼着京中的娘娘还有再能出头的那一日,到时候能将这一家子从水火之中救出来。
可谁曾想...竟就到了今日这步。
“哼。”胤禛冷哼一声,将手边一直放着的,从果郡王府抄出来的信笺一把拂落在地,数十张薄纸在半空中飘扬落地散落各处“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不知廉耻翻下私通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