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推开不知道为何一直挡在自己面前的阮晓慧,快步走到房门口,捶门,“白胭?”
房间里头静了一瞬,随即又是一阵桌椅拉扯的刺耳声。
孟鹤川第一反应是白胭要跑。
但这想法很快就被推翻,因为屋内有女人的呜咽声。
不是白胭要跑,是她又遇上危险?
他面带肃容,迅速扭过身伸手:“钥匙呢?开门!”
阮晓慧一激灵,站着没动。
小周在旁催促,“小阮同志,钥匙呢?快开门。”
阮晓慧哆哆嗦嗦伸手进裤兜里掏钥匙,明明手指已经抓到了,却假装因为紧张而没找到,“领导哥哥,我……我……”
孟鹤川脸色一变,来不及细想,抬脚就往木门踢。
屋内暗,陡然从门口射来光线。
抓着白胭的男人下意识抬手遮住眼睛。
白胭找准机会,恶狠狠踩了一脚男人,在吃痛声中挣脱了他。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跌进了孟鹤川的怀里,手指紧紧的攥着他。
孟鹤川身上只有薄薄的一件短袖,陡然缠上一具柔软,几乎像是肌肤贴肌肤。
他的呼吸不合时宜地一沉。
那男人一看情况不好,朝着窗户外重重吹了声口哨。
还没等小周进屋抓人,已经抬脚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一天之内,连着遭遇了两次人贩子的惦记。
饶是壳子里的白胭再坚强,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蓬头垢面,脸上还有被掐出的红痕,小嘴一撇一张地蹭在孟鹤川浑厚的胸膛。
把他胸口哭得一片润湿。
孟鹤川没遇过这种事,身子一僵,抱着她不是,推开她也不是。
半晌只懂得冷冰冰地说:“怎么又是你惹事?”
“孟总工,追不追?”
孟鹤川没松开怀里哭得顾不上形象的人,摇头道:“追不上了,你速去最近的派出所,将刚才的事报告过去,我怀疑火车上那一帮人,他们是一整个团伙作案!”
……
折腾了大半夜,孟鹤川送小周带回来的公安同志下楼。
“孟总工,现在人贩子猖獗,已经形成了一套产业链,你所提到的嫌疑人的特征同我们最近在追查的一群团伙很相像,你这个消息来得很及时,我们会追查下去的。”
两人握了手,他重新回到二楼。
白胭已经冷静下来,蜷起膝盖靠在床头。
阮晓慧则是哭哭啼啼,“白胭姐,你打死我吧,都怪我,可能是我肚子饿下楼的时候没关好门,才让坏人瞧见了机会!”
白胭抿着嘴没搭腔。
阮晓慧干哭了好一阵,瞥见孟鹤川也回来了,抽泣得更厉害:“还好领导哥哥反应快,又一次救了我们。”
小周仔细检查过了门窗,“插鞘都是完整的,不是从外头破坏进来的。”
孟鹤川走过去,两根手指在窗檐抹了一把,上面沾了逃跑人贩子脚上的泥土。
如果自己刚才没多个心眼追过来,白胭是不是就被带走了?
想到这里,他的口气就变得不那么温柔。
板起来生硬的教训道,“小站的附近治安不算安全,你老实的呆着,就不会有危险。”
白胭本来就憋着气,自个睡得好好的,谁能想关上的门还能被打开?
唇瓣动了动,她张口:“我怎么不老实了?”
“女同志在旅馆睡觉,就把门窗都锁好,如果不是我听见小阮同志的动静,你就被人带走了。”
白胭本来就不信任阮晓慧,一听孟鹤川提到她,脾气也上来了,“我锁好,也挨不住别人不把门关上啊!孟总工,睁眼说瞎话不能到你这种程度吧?张口闭口就来责怪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阮晓慧生怕他们吵起来,白胭要是真较真起来,详细查,自己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现在的办法只能尽快把这件事压下去。
想到这里,她一咬牙,扑通一声,在白胭面前跪了下来。
“白胭姐,你打死我吧,是我没注意,害了你!”
阮晓慧颇会做戏,见白胭依旧坐在床上没动作,挪动膝盖去到她面前。
边哭边把眼泪甩到她手上,举着她的手要来搧自己巴掌,“只要你能原谅我,怎么打我都可以!”
她嚎哭起来。
加上方才公安来了解情况动静太大,其他几间客房的人都吵醒。
此时探头探脑看他们房里。
孟鹤川此趟出行本就秘密,带上一个白胭与阮晓慧已经是意外,不想再惹上更多的麻烦与关注。
他冷着一张脸,一锤定音,“好了,别闹了!”
“已经报警,公安会继续追人,等有结果了,我会告诉你。”
阮晓慧坠着泪,心里却乐开花了,这个男人在帮她。
她扭捏得想从地上站起来,眼神一直在偷瞟孟鹤川,“领导哥哥,我的脚麻了……”
矫揉造作的模样。
白胭冷凝的视线落在阮晓慧抬起的手,忽而生出怒气。
啪一声,现场愣了一瞬。
白胭居高临下的站着,方才的声响就是她一掌打掉阮晓慧的手发出的声音。
阮晓慧也不知是心虚还是被白胭的气质震慑住,不敢动。
白胭眼瞳透亮,祸水东引,“孟总工都说了别闹,你还在哭哭啼啼,一副矫揉造作的样子做什么?小阮同志,你还是快站起来吧,别在惹‘事’了。”
她着重咬重了‘惹事’两个字。
她根本不相信阮晓慧,就那么巧,她大半夜下楼去找吃的,然后不关门?
白胭挺直了腰板,朝着孟鹤川伸手:“钥匙给我,她一直哭哭啼啼,吵人,我不想和她睡一个屋子。房间是我开的,钱也是我交的,我要自己住。”
她表情很认真,一副绝不骗人的模样,“中国人不骗中国人,你信我,我一定不会逃跑。”
孟鹤川看着白胭带着怒气的小脸,嘴唇阖动。
但到底没再说什么,也没扶起阮晓慧,只淡声交代“行,你们女同胞各自把房门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