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参劾慎王殿下。”
季回安跪在冰裂纹青砖上,雨水在地上洇成一团,将他团团围绕。
“谎报茶税、戕害忠良!”
季回安喉头涌上腥甜,却被他生生咽下。
双手将账册与余山长的认罪书举过头顶,“证据在此!”
昭明帝指尖发抖地接过,烛火突然爆了个灯花。
慎王猛地攥紧腰间玉佩,羊脂玉上缠枝莲纹几乎要嵌进掌心。
面上却浮起惊痛之色:“小季大人这是从何处得来的伪证?
本王昨日才奏请减免余杭赋税......”
"去年腊月十六,殿下在别院收了镇安伯二十箱金锭。"
季回安从怀中抖出另一份账册,纸页翻飞如蝶。
“要不要臣念给慎王听听?‘戌时三刻,慎王府马车载檀木箱十......’”
“放肆!”慎王突然厉喝。
却在瞥见昭明帝铁青面色时,扑通跪下。
“父皇明鉴!儿臣确实收过些年礼,可哪里知道是这等脏钱!”
他膝行着拽住龙袍下摆,眼中竟泛起水光。
“去岁腊月,母妃缠绵病榻。而那时王妃也将要临盆,儿臣日夜在佛前抄经,怎会有心思......”
昭明帝再眼底闪过一丝愤怒。
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看着账册,上面的数字和文字清晰无比。
每一行记录都让人不禁寒心。
最终,他将账册猛地砸在了龙案上,声音如雷般震耳欲聋。
“慎王!你可知罪!”
昭明帝愤怒地咆哮道,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意。
“你既是父皇的长子,理应为国为民,怎么能如此对待供养你的百姓?”
慎王的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了冷静。
他低下头,目光闪烁不定。
复又缓缓抬起头,恭敬地朝昭明帝行了个大礼。
“父皇请息怒。”慎王的声音低沉,却显得格外冷静。
“儿臣绝不会做出此等丧心病狂的事。这一切,定是有人在背后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