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必振点了点头,“跟我们走吧,我带你去找画皮。”
“好呀好呀,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孙必振心头一酸,“我?我叫孙必振。”
“好,我记住了,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你……”
面对这个问题,孙必振犹豫了。
孙必振自始至终都是五好青年,他很清楚,如果让失忆的蓼荭司落入坏人手中,肯定会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被教唆成大奸大恶之人,作为一名真正的好人,他有义务确保蓼荭司接受正确的教育。
思索良久,孙必振答道:
“你……你叫孙露红,记住,你叫孙露红,你是我女儿。”
孙露红露出惊讶的神色,但丝毫没有怀疑孙必振的话。
“这么说,你是我爸爸了?”
“对。”孙必振心酸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个苦涩的笑。
“那,那个鲛人呢?”
“她是你妈。”
“那个掉脑袋的姐姐呢?”
孙必振沉默了,他突然感到天旋地转,心碎了,想起了许多往事,想起刘易斯的花痴,想起刘易斯像家长一样带着他乘坐地狱巴士,想起刘易斯一路跟随左右、不曾抛弃他这个断头断臂的蠢货,他的眼泪终于止不住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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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必振撇过头去,看向远方,凄然道:
“她是你姐姐,不要再问了,我们走。”
就这样,孙必振和召潮司带走了刘易斯的尸体,也带走了失忆的蓼荭司,将简明镇留给了鼠人。
万籁俱寂,宛若时停,此地无光,亦无人情。
孙必振一行人离去后,简明镇彻底归于鼠人,但鼠人们到最后也没学会怎么盖房子。
不,它们学会了,只是直到刘易斯死亡、蓼荭司离去,它们也没有找到足够的水。
一切陷入宁静,鼠人们聚集到了镇中央,蓼荭司的离去让他们感到恐惧,镇子里发现的鼠人尸体更是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鼠人们众说纷纭,有人说,是蓼荭司杀害了这些鼠人,然后畏罪潜逃了;也有人说,是防剿局的调查员杀了进来,害死了这些鼠人,蓼荭司力战不敌,被调查员抓走了。
无论何种说法,都没有改变简明镇的窘境:坐镇此地的大祭司消失不见,鼠人们没有盖房子的水源。
既没有公认的领袖,也没有舒适的居所,前途迷惘。
就在鼠人们为未来感到忧虑时,一个满头是汗的鼠人火急火燎地跑来。
“大家快去看啊!开窗派挖出的地洞里,有水冒出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鼠人们一窝蜂地涌到了开窗派留下的坑洞旁,果然,清冽的水源源不断地从中流出,很快积蓄成了一个小池塘。
原来,刘易斯的开窗派挖穿了无光地狱,但无光地狱是活物,它会自我痊愈,但痊愈的过程很不顺利,地狱的伤口蠕动着,正好经过了凡世的一个人工湖,湖水顿时涌了进来,本该自动愈合的地狱之窗成为了一口通往凡世的井,除非人工湖干涸,否则再无闭合的可能。
但鼠人们并不知道这点,面对来源不明的水,鼠人们都很谨慎,没有贸然饮用。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只灰毛鼠人,他正是当初被召潮司指派留在简明镇内的鼠人,是采购派最勇敢的鼠人。
灰毛鼠人勇敢地走上前,用手捧起清澈透明的水,喝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