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颤抖着声音告诉小杨,我们要去阿克翁阿斯登克的部落办点事,问她能不能在路边暂停一下车子,我马上开车回头去看她一眼。
她说现在着急赶往阿克苏,晚一会儿温宿机场飞乌市,去厅里开会,担心再回头与我们见面的话,延误了航班。
她说大概十天左右就能回来,希望我办完事在阿拉奇多待几天,到时候再聚。
八年了,八年都没有见到你了,还是最想看到你。
她说2003年我来阿拉奇,给她带回来的那些衣服一直存放着,到现在也没有舍得穿过,那天晚上她在山洞看到我了,她很开心。那块石头三四个人才从山洞里搬出来,在韩哥开车送我去温宿机场的路上,她一直把我搂在怀里、担心路上颠簸我醉的那么厉害会吐在车上。
她说一直在旁边看着我上了飞机,她才离开。
她说这次去北海时是打算和劫后余生的我和李佳见一面的,听到阿慧说那块石头竟然是一块罕见的陨石,转让的钱我一直存着等她来安排,就果断回来了。
她说让我等她回来,要带李佳去射击场体验射击。
她说县城南大街有一家羊肉店,不论烧烤还是炖羊肉,都味道纯正。
她说安排我认识的韩哥,带我们先去尝尝。
她说让我留一张身份证复印件,先交给韩哥。
她说到现在了你还是那样,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她说……
我抽搐着一直在流泪,她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失神地拿着手机,无助地趴在方向盘上,两眼茫然地看着前面的玻璃、街边耸立的白杨树,相顾无言、无语凝噎,连来阿拉奇的目的都没有说、连在一碗泉换车的原因都没有说,连一句“想见到你”都没有说……
车里一片寂静,几个人连呼吸都悄悄地,怕是打扰到我。
大概是从车内后视镜看到我的样子,李佳从背后用纸巾温柔地擦拭着我脸庞的泪水,终究见到我心底最软弱的一面,一个电话就能让我无语泪流,张皇失措,完全失去了他心里那个对他悉心呵护、为他遮风挡雨的伟岸形象。
说好的,要在她面前坚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