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我举的那根绳子的例子,同样也可以解释你问我的那个问题。”
“也是你最开始的疑惑。”
裴彻起身道:“为何民夫与士卒之间的差距如此之大。”
他拿起那两根断了的绳子说道:“他们之间的差异,是他们需要做的事情不同。有些时候,不要只看一面,兼听则明。”
“当然,民夫们也是百姓,打一场如此规模的大战,百姓们自然是苦的。”
裴彻用这几根断了的绳子轻轻敲打了一下章洵的肩膀:“所以,最后我要对你说的,是你在书中看过的一句话。”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不可不察。”
“你心怀怜悯是好的,这能让你日后成长起来的时候,面对战事能够再三考虑百姓们付出的代价。”
章洵看着裴彻,突然问道:“那阿耶连年频繁征伐,是否就是罔顾百姓之人?”
裴彻盯着章洵,过了一会才缓缓说道:“陛下与你不同,陛下如今是打江山的时候,要想一统南北,只此一种办法,如若不然,征伐便要延续到下一代。”
他伸手指着章洵道:“或是你的下一代,代代不休。”
“他如今哪怕有再多不是,等南北平定后,你日后也一定会感谢陛下,没有给你留下一个烂摊子。”
“等到你掌握权柄之时,自然就会知道了。”
裴彻说完,将绳子一股脑塞在章洵手中,转身走出了马厩,很快就消失不见。
章洵坐在木凳上缓了许久才站起身,此时飞白因为他没有再掏出马料,已经不再理会他,转而去吃食槽中马夫刚刚添加的草料。
他看着手中的绳子,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转身就走到飞白身旁,再一次尝试驯服飞白。
这一次,飞白终于在他这个六岁小童面前低下了脑袋,没人看到他是怎么做到的。
当章洵兴冲冲的从马夫手中接过马鞍笼头等给飞白装上时,没等他爬上马背,程武就骑着一匹同样神骏的战马飞快跑到了飞白的马厩前。
“聚将鼓响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快随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