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狗躲避着袭来的飞斧,手中连枷不断挥舞,身旁第二队冲上来的骑兵也已经到达,他拨马让出冲击位置后,飞速朝后方三十几步外缓缓行进的六百骑跑去,并高声喊道:“止步,换弓!破甲箭!”
带队的骑兵校尉听到郑老狗的吼叫声,当即回身复述军令。
不多时,六百骑便齐整地停了下来。
他们掏出手中的角弓,迅速射出了一轮密集的箭雨。
箭雨越过不断撞进敌军人群中的同袍,随后落入韦氏部曲还算完整的后方。
六百支破甲箭在三十步的距离,哪怕是用不到一石的角弓射出,也足以威胁这些意志坚定、训练有素却缺少足够铁甲的私兵部曲。
不断被射翻的部曲让他们原本还算完整的队形后排变成一个块处处漏风的破布。
韦应看着这些部曲不断倒下,心中仿佛像是在滴血,这是他阿耶用了数年才练出的部曲,如今就这么成片地躺在自己身前。
箭雨仍旧不断落下,正面负责冲击的骑兵在同袍远射的支援下也在不断压迫着敌军的阵线。
纵使剩下的部曲再训练有素,也无法同时遭受远近双重打击。
随着郑老狗再度返回阵前以自己战马为代价强行撞开七八名聚拢在一起的韦氏部曲后,已经变成筛子的敌军阵列后方已经完全暴露在了唐军骑兵面前。
提早跳马的郑老狗拎着连枷躲到己方骑兵的侧面之后,也趁着混乱的战场朝敌军阵中几面不同颜色的旗子所在的位置跑去。
一路上,忙于抵抗或是逃跑的韦氏部曲没人注意到只身一人的郑老狗,嘈杂纷乱的战场上到处都是哀嚎声与战马的嘶鸣声。
韦应带着几名背着令旗的部曲也在后撤,他此时已经清楚,这次伏击失败了,但是他不能死,作为他们那一脉唯一的年轻一辈,他很清楚自己的命有多重要。
“郎君,与唐军步卒接战的人还能撤出来!”
一名跟着他的部曲喊道。
可韦应此时只想尽快脱离战场,根本不想收拢任何一队部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