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胡说八道!我…我何时曾吐露过此等言语?你休要妄图以诳语欺哄于我。”林黛玉的心扉猛然揪紧,心脏不由自主地扑通扑通急跳起来,慌乱之中,她轻力将雪雁手掌挣脱,同时娇躯向床内一侧转去,这番姿态像极了惊弓之鸟,急着想要避开突如其来的追问。
然而她的这番话,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尤其是她神色间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心虚姿态,仿佛真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既然没有,何必心虚?
雪雁见状,双眼顿时瞪得浑圆,宛如两颗熠熠生辉的黑曜石,使劲地眨巴着,眼眸深处闪烁着按捺不住的好奇光芒,就如同航海家骤然间发现了未知的新大陆,满是探索与惊异。
“姑娘,莫非您当真忘却了不成?”雪雁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甘与探究,目光灼灼,试图穿透林黛玉那层薄薄的心理防线,继续锲而不舍地追问道。
“我…我确定未曾有过此言,你…你莫要妄加揣测,胡言乱语!”林黛玉坚定地说着,只是语气没有先前的决绝,好似已经想起了什么,面颊上也泛起了淡淡的绯红,如朝霞映雪。
许是怕雪雁无休止的追问,她灵机一动,找了个托词道:“此刻我身感乏累,亟需休憩,有什么事,待我休息好了再与我禀报!”
林黛玉此言,明显是想让雪雁出去。
雪雁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抹哀求之色,言辞恳切:“姑娘,此刻正是前往梨香院道贺的绝佳时机,倘若去迟了,那赏银可就要被别人抢光了。姑娘您就发发慈悲,带上我吧!”
只见她说着就紧紧拽住林黛玉的衣袖,脸上堆砌起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那模样,宛如一只祈求主人怜爱的小猫,看一眼就让人心生不忍。
林黛玉望着,心中顿时五味杂陈,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
说不愿去吧,其实内心深处对中了会元的贾环充满了钦佩和好奇,想去一睹其风采的冲动。
但若说愿意去,心中又着实有些抹不开面子。
想着她与贾环素日里并无多少交集,此番前去,难免会感到局促不安。
总不能到了那里之后,简单地打个照面,然后尴尬地枯坐一旁,如同泥塑木雕一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