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见过绫阳君.."
待到具宏起身,随他一同至此的汉子便是毕恭毕敬的朝着眼前身着常服,但举手投足间仍是散发着一股贵气的年轻人行礼。
这绫阳君李倧乃是定远君李琈的长子,昔日宣祖李昖的长孙,身份尊贵无比。
"诸位先生免礼。"
闻言,绫阳君李倧又赶忙拱手还礼,并挥手示意众人自行落座,全然没有半点朝鲜嫡系宗室的架子。
自从他的父亲因受到朝鲜国王李珲猜忌,导致郁郁而终之后,他便为了避嫌和自保,终日待在这冗杂的府邸中,轻易不敢外出。
"舅舅,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待到众人悉数落座,老管家又分别送上一杯热茶之后,瞧上去不过二十余岁的李倧方才有些不解的低语道,心情略有些紧张。
这些年,他为了不引起自己"亲大伯"的猜忌,可谓是将谨言慎行发挥到了极致。
即便是自己的亲舅舅,也只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只身一人前来,何曾像眼下这般"兴师动众"?
倘若具宏等人被巡夜的士卒发现,他最好的下场也是被发配至海外孤岛,度过余生。
如若他的"亲大伯"心再狠些,借机将他处死,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自从自己的"大伯"即位以来,为了肃清威胁其统治的隐患,可是先后处死了多名宗室,仅有他们这些规规矩矩的"侄子辈"得以幸存。
"殿下有所不知,黄海道传回消息,女真建奴退军了.."
事关重大,心急如焚的具宏也顾不上向眼前的外甥介绍身旁几名汉子的身份,而是言简意赅的将今日在城中引起轩然大波的"喜讯"宣之于口。
"建奴退军了?"
近乎于下意识的,绫阳君李倧便是自座位上起身,有些惊喜的看向黄海道的方向。
尽管他被幽禁在这府邸中,但对于前线的战事同样有所耳闻,知晓建奴大军来势汹汹,前后踏平他们朝鲜的多座重镇,导致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
更要紧的是,驻扎在各地的兵备使们均是对此采取了"观望"的态度,无人愿意领兵退敌。
如今建奴退军,确实是一件值得举国欢庆的喜事。
但很快,李倧就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有些落寞的感叹道:"经此一役,国君的位置会愈发不可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