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可有良策?”韩王然一手撑着头,一手扶与案几问道,此时的他已经对堂下的群臣不报任何幻想,一群酒囊饭袋,只会阿谀奉承,一到关键时候就毫无用处。
“启禀我王,为今之计唯有乞和于秦尚可保全本土安危。上党郡已成飞地,我韩国既无力攻下野王,又无兵员把守上党,不如便遂了秦王心愿,将上党献于秦王,求得庇护保我大韩庙堂延续,乃是上策。”韩大夫出列,缓缓道来。
“如此割肉饲虎,只怕是秦王之心不止于上党吧,秦王之野心已昭然若揭,我韩国当联合赵魏楚齐燕五国合纵,唇亡齿寒,他国必然不会袖手旁观。”丞相张平忿忿说道。
“五国援韩,早在秦国入侵野王便已见分晓,丞相何苦死撑,诸国之国力数倍于秦,但为何每每合纵每每失败,也就止步于函谷关外,并非唇齿相依,诸国心思不齐,韩国唯有自力更生方可自强,否则只可依附于强大的秦国。”韩大夫铿锵有力的分析道。
“是啊,上党已经是飞地一块,不能因上党之地激怒秦王,韩国便有倾国之险,累卵之危啊。”大臣附和道。
“王上不可献城啊,秦虎狼之国,无信义之邦交只会让秦人的胃口越来越大,韩国是挡在秦国大出天下的最前沿,秦国不会停止攻伐,只会变本加厉,还请我王三思啊!”张平跪拜,全身抽搐道。
“上党本山地诸多,南北十七城皆是由本土补给得以延续,眼下上党给了秦国,我们韩国就能省下一大笔钱粮兵员,岂不是因祸得福,我们可以把省下来的成本用于国家建设和军队补给,岂不是更好。”
“上党虽说需要本土补给,可近十万的当地居民皆是我大韩子民,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更何况上党的地理位置优越,乃是我韩国问鼎中原的唯一希望。”
“丞相大人,不要白日做梦了,还问鼎中原,韩国能在诸国的淫威下苟延残喘就已经很不错了,秦国、赵国、魏国个个对我们虎视眈眈,生存都是问题,和谈发展?”
“启禀我王,下臣有一李代桃僵之计献上。”韩臣冯亭见朝堂乱做一团,便出列献计道。
“有话直说,不要拐弯抹角。”韩王然有些不耐烦的说。
“敢请我王将上党诸城献于赵国!”
此言一出,朝堂哗然。韩王然摸着光秃秃的下巴,眼睛放光盯着冯亭,说:“继续说下去。”
“当今诸强,唯数秦赵楚三国翘首。秦国,自孝公商鞅变法之后,三世经营已有问鼎中原,大出天下之国力;赵国,武灵王胡服骑射,强兵强国,军备实力不弱于秦。楚国便不细说。如果我韩国将上党献于赵国,赵国不费一兵一卒囊括上党这大片土地,秦国必然迁怒与赵,秦赵到时开战,便无暇他顾,我韩国方可得以保全,待秦赵两败俱伤之时,我军再出兵野王收回上党,此乃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是也,请我王定夺。”
“如此明献于秦,实送与赵,两面周旋,韩国得利,实乃上上之策啊。”
“彩!”众臣异口同声,全票通过,韩王然脸上的阴霾瞬间扫清,当即命冯亭接替靳黈的上党郡守之职,马上启程。
《释名》有曰:“党,所也,在山上其所最高,故曰上党也。”上党居太行山之巅,地形最高与天为党也,因其地势险要,自古以来为兵家必争之地,素有“得上党可望得中原”之说。自三家分晋一来,上党之地也随之分到韩赵魏三国,唐代张守节曰:“三国之上党,赵最大,韩次之,魏最小也。”此说可信也。韩之上党自立国一来经营至今,虽与赵魏各有摩擦,但疆域还算明显。秦之攻野王彻底打破上党平衡,魏国虽有趁虚而入的机会,但畏与秦国武力只得坐观他人喜乐,赵国与秦国有着一纸盟约,上党尚不明确归属,赵人亦不敢轻动,只得陈兵边关,随时拿回属于自己的土地。秦国既不担心魏国,知道没有胆量,也不畏惧赵国,因为赵人出兵无实,只是等待韩人不战而献上上党求保平安,故秦昭襄王增兵十万与野王驻守,着王龁将军统帅施压韩廷。唯有等待相信韩王不会令我们失望,上党郡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