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大伙掷骰子作酒令,猜谜划拳,凡是输的人,不仅要罚酒一杯,还要作诗对联或吹拉弹唱。欧阳煜今晚总是输,给大家灌了许多杯酒,一直闹到二更鼓响,方才醉醺醺地散了酒席。欧阳煜不胜酒力,已经醉得迷迷糊糊的,吐得浑身都是污渍。罗成见欧阳煜醉得酥烂如泥,动弹不得,就把他抱到自己床上,帮他脱换衣服。罗成脱下他的上衣和裤子,果然露出了晶莹洁白的胸脯和私密处诱人的股腹。罗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欲,温柔地亲吻她的杏唇、香腮和胸脯,这时欧阳煜睁开眼睛,幸福的泪花在眼眶中闪烁。罗成喃喃地说:“欧阳贤妹,你就是我朝思暮想的终身伴侣,多怪我愚纯,不知道你是个女儿身。你追随在我的身边,我俩双宿双飞,形影不离,已经将近一年了,今夜我才知道,你是我心中的白雪公主,我是多么爱你。我要向你求婚!”
欧阳煜甜蜜地微笑着,向罗成倾诉衷肠:“我在蔡益斋书坊第一眼看到你,就被你那风流潇洒、阳刚健美的身姿,魔力般地吸引往了。我确信,你就是我心中的白马王子。我追随你身边,发现我们俩志同道合,心心相印。我们将近一年的双飞双宿,形影相随的生活在一起,与其说是结盟兄弟,不如说是一对夫唱妇随的情侣。我们由邂逅相遇,到相知相识,直到知心知音,走过了一段不寻常的恋爱历程。人们说,‘高山流水,知音难觅’可是我们却幸运地成为一对真正知心知音的情侣,这就是世上最纯洁的知音之恋。我接受你求婚的请求,但在我们走向婚姻殿堂之前,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一是,我还不想公开我的女儿身份,我们暂时还只能以盟兄弟身分同居,到适宜时候再举行婚礼。二是,父母为我订了一门亲事,他也是出身名门,风流倜傥,一表人材,可是我总觉得他不是我心中的白马王子。我为了逃婚,离家出走,寻找我的真爱。你要给我时间,妥善处理退婚的事情。第三,许多大户人家都是三房四妾,可是我是主张一夫一妻的,你不能娶妾进门,但可以允许你收用陪房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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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成激动地说:“我罗成能娶到你这样通情达理,宽容大度的夫人,真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罗成心急道:“我俩自由恋爱,不需要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干脆今夜就拜堂成亲吧。”于是罗成和欧阳煜举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婚礼,他们换上时髦的新衣当作新婚的礼服,俩人亲吻拥抱在一起,一个说:“我罗成与欧阳煜深深相爱,愿意娶她为妻,天荒地老,永不变心。”另一个说:“我欧阳煜与罗成深深相爱,愿意嫁他为妻,海枯石烂,永不变心。”俩人手拉着手,一拜天地,再遥拜家里的高堂,然后夫妻对拜,进入洞房。这间豪华的客房内原来欧阳煜单独居住的套间就是他们的洞房,俩人喝了合卺交杯酒,罗成取出一对金镶玉的手镯作为定情信物,套在她的手上;一对和田玉的鸳鸯,雄的挂在罗成颈上,雌的挂在欧阳煜颈上。罗成说:“洞房花烛夜,不可没有定情诗,我先吟咏一韵,你再接着也吟咏一韵。”俩人在一把精美的宫扇上合写了一首定情诗留作纪念。
罗成说:“绝妙,绝妙!在芙蓉帐里,合欢床上,你一定要好好承欢,尽善尽美地侍奉我呃。哈哈哈!”欧阳煜说:“你们男人都好逑!光想着金屋藏娇,怀抱美女寻欢作乐。”罗成狂热地亲吻她的杏唇,俏皮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俩人卿卿我我,甜言蜜语,山盟海誓,有说不完的情话。罗成白天喝了许多鹿血,晚上又喝了好多美酒,再也按捺不住旺盛的情欲,便搂着她缠绵不休。欧阳煜也是情窦顿开,她已被他刺激得春心荡漾,于是坐在他怀抱中,羞羞答答,半推半就,听凭他摆弄。
从此以后,罗成和欧阳煜结为夫妻,同床共枕,恩恩爱爱,但是没有公开她女扮男装的身份。不久,罗成用做生意赚来的钱,在离蔡益斋书坊不远的三山街购置了一套新房,有大卧室,小套间,客厅、书房和庭院,罗成把新房取名为藏香楼。还从旧院买了一个俊秀漂亮的姑娘做陪房丫头,名叫如意,也让她女扮男装,装扮成书童,伺候他们读书和生活起居。新婚蜜月,罗成夫妻性生活频繁,每夜他都要缠绵绻缱,鸳鸯帐中,合欢床上,琴瑟和谐。他们暂时不能要小孩子,凡是遇到她怀孕的危险期或是身子不适,他就到陪房丫头房间里睡觉。如意姑娘也对他渐渐心生爱意,已经离不开他那矫健的身子,只要他需要就心甘情愿尽心服侍少爷。就这样,罗成在南京金屋藏娇,过着和谐美满的幸福生活。
罗成和欧阳煜是《金陵邸钞》的主要撰稿人和编辑,蔡益斋书坊成了编辑部。今年是南京贡院乡试之年,开科取士,弘光帝朱由崧批复了礼部尚书钱益谦的条陈,要清理旧八股文本,彰显弘光新治。蔡益斋书坊是金陵的书坊领袖,特地聘请了几位名家,另选新篇,其中有陈定生和吴次尾的《复社文开》,蔡老板叫他们帮忙校对。
再说侯方域一时高兴与李香君成亲,还在一把宫扇上题了一首定情诗:‘夹道朱楼一径斜,王孙初御富平车。青溪尽是辛夷树,不及东风桃子花。’说是赠给香君作为山盟海誓的定情之物。新婚燕尔他便遭阮胡子诬陷,避祸去了淮安,今又投笔从戎,到扬州史可法帅府当了参谋。坊间流传,可怜香君独居空楼为他守节,可是绝色美人招蜂引蝶,阉党新贵,升补淮安漕抚的田仰,出三百两银银子要娶香君为妾,旧院清客和姐妹上门劝她,都遭拒绝。那个内阁首辅马士英听说堂堂一个漕抚,花三百金娶不走一个歌姬,大为恼火,便命手下党羽上门强行拉走了。这真是应了那句红颜薄命的老话。
其实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强行拉走的是香君的妈妈李贞丽。那位妈妈与香君一样国色天香,是东林张天如、夏彝仲这班名家捧红的秦淮名妓。香君使了苦肉计,撞破了额头,染红了侯兄那把题有定情诗的宫扇。被迫无奈,妈妈代替女儿从良嫁给淮安漕抚田仰为妾了。后来那把血迹斑斑的宫扇,添了几笔枝叶,成了一把折枝桃花扇了。现在香君顶着李贞丽的名,罢却风月欢场,病病恹恹独守妆楼,她要为侯兄守节,等他回来。罗成说:‘我们什么时侯到扬州去看望侯兄,告诉他香君的危难处境,也像侯兄那样不再空谈,不再沉湎酒色,投笔从戎,到前线报效国家去。”欧阳煜说:“我和如意还是女扮男装跟你一起去。”
金磊说:“罗成与女扮男装的欧阳,冲破封建婚姻的束缚,自由恋爱,自主结婚,不依赖父母,自已下海赚钱养活自己,金屋藏娇,在留都南京过着甜蜜的幸福生活。相似的境遇,他的父母山伯和英台的命运为什么会截然不同呢?”邢姬说:“我认为,这是因为罗成和欧阳具有叛逆的性格,他们敢于解放思想,敢于冲破封建礼教和世俗习惯势力的束缚,去争取人生的权利和价值,所以他们得到了幸福。而山伯和英台受儒家思想的束缚,屈服于封建家庭和社会的压力,走上了以死抗争,为爱殉难的绝路。”谷宗义说:“邢夫人说得对。我研究了大量不同性格的人的不同命运,发现一个人的性格决定了他一生的命运。性格决定命运,这已经被千百万人的生命轨迹所证实。罗成与欧阳,山伯与英台,这两代人,性格迥异,命运就截然不同。性格有父母的遗传因素,更有家庭社会人文环境的影响。一个人的性格在三岁到七岁期间就大致定型了,所以做父母的一定要在这一时期培养儿女优异、健全的性格。俗话说,三岁看到大,七岁看到老,这是因为一个人的性格一旦形成是很难改变的,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易’,中国的俗语往往具有非凡的哲理性。”三人继续时空倒流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