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往日的每个早晨一样,少夫人夏侯徽仍旧亲自打扫着阿公司马懿和夫君司马师的书房。
当夏侯徽再一次不经意的触碰到司马懿那只檀木书架上的《阴符经》时,她不禁又想起了多年以前的那个七夕乞巧后的黄昏,兄长夏侯玄对自己说过的话。
“媛容,司马一家虽不至于参与通敌之事,但我却怀疑,河内郡守王离的死,多半与司马家有关。此事具体的关窍我尚不清楚,据我推测,可能幕后之人是为了维护朝中某位牵涉此事的故交党羽。我也知道,司马伯父和子元不会是通敌叛国的奸邪之人,但是媛容,这一次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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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时隔多年,这件事情也并没有如兄长所想的那样水落石出,但她自数年前,那次无意间打翻书架上的药瓶时,她就明白,兄长说的话,其实都是对的,只是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而已。
时至今日,她心中这个念想又不由自主的跳了出来,这让她心中一时之间有些五味杂陈。
夏侯徽就这样,一边发着呆,一边不经意的朝着书架后的“禁地”走去。
阴暗的角落间,明明空无一物,可是夏侯徽却好像听到了一阵窃窃私语。
她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可是当她朝着那灰暗墙壁走近时,她才发现,竟真的有人在说着什么!
那声音,就在这墙壁后面!
夏侯徽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将耳朵贴在了木墙上。
“俞婆婆,您看,这京城之中可都是疫病,咱那看管人质的地方又那么阴沉晦暗,指不定哪天就染上病了,您要是再让小的在那边看管那几个人半死不活的人,小的可不干了。”
夏侯徽听了这话,不禁满腹惊疑,难道,这个人说的所关押的人,和六年前那与盗马案牵扯的已故郡守王离的家人有关?
“放心吧,我已经和侯爷说过了,那蒋济蒋大人早就已经和侯爷是一条船上的人了,留着这几个人,也没什么用处了,这两天你找个时间,把他们处理了,然后再把尸体从府中密道中悄悄拉出去,埋了便是!”
果然如此!
夏侯徽听了那熟悉的声音竟是俞婆婆,心中又是悲痛又是惊诧,神智大乱的她不禁一声惊呼,还不小心撞到了那木制的隔墙!
“嘘!”密室之中的俞婆婆急忙打了个手势,示意那人不要再说什么了。
“怎么办?”那个人本来就胆小怕事,此刻察觉到有人偷听,自然是更加紧张了。
“慌什么!”俞婆婆冷笑一声,阴森森的看了那隔墙一眼,就算她没有看到那隔墙后的人,她也能猜出来偷听之人是谁。
毕竟,五六年如一日亲自打扫书房的人,还会有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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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后,京中疫情在官服民间众医者的齐心协力下,终于有所缓和了。
不过所有人都明白,越是在这个时候,就越不能掉以轻心,因为在确保疫病完全消除之前,疫病是随时都会反弹的。
舞阳侯府中,众人都在为少主司马师的生辰宴会忙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