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承勖一听这话,也明白了熊暠的意思,
“找四个人卸甲,咱们两人一起扑上去!”
熊暠也不废话,点了点头,便有四名与他二人身形相似的禁兵开始卸甲。他们二人打算披覆三层重甲突击而进,当然披三层甲并非全副武装的三套甲,这根本也没办法穿三层。
乃是将披膊与甲衣加强了,他们乃是自下而上进击,兜鍪之坚固根本无法为弓箭所洞穿,只需防备两肩与前胸即可,三层胸甲与披膊足矣。
襄承勖也将长刀递给旁边的甲士,右手二尺手刀,左手蛮牌,而熊暠依旧是八斤重的八瓣铜锤,二人彼此对视一眼,便举起蛮牌冲了出去。
二人甫一现身,箭矢已经袭来,便是兜鍪也成了众矢之的,幸亏二人勇健且早有准备,都是缩脖藏头,否则便是这箭矢撞击,隔着兜鍪一般人也扛不住。
二人急进,上面的贼人也不是傻子,知道这箭矢已经无用,不知是早有准备还是东拉西凑的,竟将几只木桶滚了下来,如此狭小地方哪里能躲避,熊暠单膝跪地,死命用蛮牌来硬抗,身后襄承勖则将盾牌探过来,将二人都遮蔽住。
而在后面又有两名甲士顶着蛮牌杀了过来,贼人也不等木桶是否能发挥作用,只管往上面跑。
木桶撞击在熊暠的蛮牌上,即便是蛮牌都有些变形,熊暠依旧纹丝不动,作为先登士出身,这些都不过是小儿科,莫说百十斤一个的木桶,便是千钧战马也不能让他心惊。
木桶被他一脚踹破,稀里哗啦的储水流了一地,原来是用作救火与饮用备下来的储水罐,如此熊暠也放下心来,这些若是引火之物,只怕谁都没法保命。
“跟上去,咬住他们!”
边吼叫着,熊暠已经冲上台阶,襄承勖领着禁兵落了半步,也是奋勇上前。果然熊暠一锤砸折了落在最后的贼人脚踝,此人扑通一声倒地,正挡住了要将密道出口关闭的厚重石板,这石板绝对有千斤之重,如此砸下来这人立刻就不得活了,可即便如此尸身也卡在半截,挡住了石板关闭。
上面的贼人也不知道该继续往下使劲压还是抬起石板把尸体挪开,就这么踌躇时刻,地下面的熊罴已经等不及了,熊暠将蛮牌顶在肩头,脚底下蓄力就这么撞了上来。
这可不是能踹开侧水桶,乃是实打实的千斤石板,可即便如此,在熊暠这么一撞之下,石板竟然猛地窜起一尺有余,贼人大惊失色都上来想把这石板压下来,可数熊罴之后还有貔虎,襄承勖早就空了双手,也一把力气牢牢将石板顶住,便是以横山戎人的蛮力也是不能动摇石板分毫。
“拿刀枪往下面扎!”
慌忙中,贼人中也是有长心眼的,这一嗓子便叫醒了几个蛮子,可是这些蛮子彼此实在没有默契,竟然都去取利器了,这时候下面两员虎将哪里还给你掏刀子的机会,熊暠退了半步,又是蹬腿向上撞去,襄承勖也乘机曲臂发力,高喊一声,
“去吧!”
这千斤石板竟然被整个撞飞起来,又将一名贼人砸倒,而两位战将如地府的判官出酆都一般,直接就耸身一跃跳了出来,他们二人可是缚甲三重,每个人合起来也重过了三百斤,这么扑了出来,气势完全不逊于猛虎出柙。
“提辖,接兵刃!”
下面禁兵高喊,襄承勖只转了半个身子,右臂一探便将青鸾金喙刀牢牢抓在手里,这边熊暠才将一名贼人挡住一旁,而这贼人还不等站稳了就被襄承勖一刀斩成两半。
其余几个贼人慑于二人武威,只是敢围着二人游斗,还有两三个就往外面跑。
等到三郎他们上来,这地方已经躺了两三具尸首,还有一两个也是倒地半死不活,其余的都往外面跑去。
还没等三郎仔细分辨这是什么所在,边听门外已经有人呵斥,
“你们在此大呼小叫作死吗?还没到时候你们过来作甚!”
三郎让人帮着熊暠、襄承勖卸甲减重,他与柳瑒领兵朝门外而来,三娘、梅儿二姝也是紧紧跟着。
两边一打照面,对面先是大吃一惊,
“肇人!”
三郎一看此人打扮便明白了此人身份,原来是使团专门管理押班杂役的总管,再看他与这些贼人的熟络劲儿,三郎也高喝道,
“横山白蛮子!”
这人闻言大惊,却立刻有了主意,只看他踉踉跄跄就往里面跑,边跑边喊,
“来人啊,南蛮子杀进来了!”
今日上官们都去赴宴,因此宫帐侍卫、侍从、侍女都跟着去了,即便是随扈甲兵也只留下了二十人,押班杂役也带去了几十号人,还留下不足一百五十人。
更何况主官们都去逍遥,这些下人们又不能去翠蕤阁潇洒,便只能在这方寸之地浆酒霍肉的酣醉了。于是,本来是这些贼人的圆满打算,却成了如今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