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应该冲着东丹人去,为何冲着自己人来?”
柳瑒打趣道,他又站到一旁缓坡上往城里望去,
“话说回来,这里其实与东丹使团所去不远,过了城墙在过两条街也就到了,若是真有恶鬼作祟,这些恶鬼还真是有些欺软怕硬啊!”
“师弟,据说这东丹人还真打算认祖归宗,准备重修丹朱陵墓了?”
涉及到东丹人,这道人也来了兴趣。
“确实如此,东丹人不管是赶鸭子上架还是就坡下驴,总之是准备上奏朝廷兴办此事,如此咱们也要狠狠从东丹人身上扒下一层皮!”
“如此甚好!”
道人只是点头称是,倒是柳瑒来了精神,
“咱们要不往这里面去看看?今日这乱坟岗子,便是翌日的怀朱台,你也算是这里地方官,岂能不关心民情?”
三郎无法摇头,只是无奈的看着他,
“这里哪有什么民情?如此森然地方,岂是随便玩耍的。”
三娘也是笑骂道,
“三郎如今有伤在身,如何沾得了这些阴邪气,再说咱们还有正事,哪里能在这里耽搁!”
两个小童行出恭回来,正要拿吃食,被那道人喊住了,
“且把手洗干净了再碰吃食,”
又转身说道,
“我也走得远些方便一下,还请几位少待。”
过了一会儿,众人都是收拾妥当,这才重新上路。
三郎也钻出了车厢,就坐在车夫身旁,与骑马的柳瑒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猛然把身子扭过来,冲着那道人说道,
“师兄,在这么走不了多久,就过了这乱坟岗子,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那道人闻言一怔,再转过脸看向宗淑,已经是一脸狰狞,
“原来,你早就觉察出来了!”
“从你今日拿下参四叔时,怀疑你的可就不是我了!”
“你是说我师父?”
“你藏了这么久,到底是为了什么?身为复真观传人,你又为何如此呢?”
那道人也不说话,驱马往前走了几步才调转马头,
“我的志向岂是你辈所知,困顿于深山老林之中,仰鼻息于达官显贵,如今天下道门与那青楼有甚么区别,怪不得一代代修行毫无寸进,荒驰天元,蹉跎岁月,这样的日子继续下去,咱们才是愧对道祖,愧对三清!”
“我原以为师兄是贪财贱义之辈,却不想你竟是投身白莲邪教之中了!”
“那你们还以身犯险,真的是有些托大了吧!”
“只凭师兄一人难住我等也不容易吧,方才可是借着方便安排后手去了?”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却还如此,也有些太不知深浅了吧!”
“我只是好奇你究竟是作何打算,也想搞清楚复真观中如你者还有几人!”
“你怎么不问问我的打算?若是你无伤在身,我还颇为忌惮,如今你这副样子,哪里来的底气?”
“你等到现在无非是三个打算,一来是想知晓蛇指使临终时的遗言,二来是想知晓参四叔最后的话,三来是阻止我们前往丹枫馆,揭穿你们的图谋。只是我没想到你们图谋如此没有底线,竟然勾结外藩,妄兴兵燹!”
“你果然是聪明绝顶,可惜,就是这少年天性害了你们,不过你若是乖乖配合,我们也愿意放你们一马,咱们毕竟都是道门中人,虽然不能说同气连枝,也是有些香火情。师弟,还是知时务者为俊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