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

明检法可不给元知县面子,而元知县更不给他面子,

“予这里有营丘大判的劄子,寿安县自有公干,太丘县奉命协助府衙办事,如何不妥?”

“营丘大判家中儿郎以及许多家人也是涉案中人,循例本当回避,岂可行文命令你们办事?”

“循不循例,你说的算数吗?”

元知县更是肃然道,

“如今路监司诸使臣出缺,便是应天府尹也是告病在京中修养,莫非按你的意思,咱们什么都不做,移书进京让大尹拿个主意?这时候,你们倒是不着急了?”

明检法才坐下,又按捺不住站了起来,狠狠的说道,

“应天府又不是只有营丘大判一人,为何不等栾右判拿个准主意!”

“荒唐!”

元知县不依不饶,

“寿安县也好,太丘县也罢,按着循例乃是营丘大判直管,外人或有所不知,你岂能不知?直管长官不来作主,却去问栾右判,是何道理?”

“岂有此理,你这岂不是狡辩!”

“二位还是缓缓心神,如何在惟公面前如此失礼!”

公良参军出言拦住,也是不想让这明检法在胡搅蛮缠,让人看轻了承公。

“嘉言,毕竟这是丹南地面的案子,你我皆是案中人,岂可以你我之念扰乱了地方办案?这么多年咱们办案的规矩到哪里都不能荒废!”

承公一句话,便将所有话都打住了。

公良吉符、元知县、明检法皆顺势行礼入座,不再言语。

攻守半晌,说到了关键被打住了。敢情,说了一箩筐的废话。宗淑心中念念,本以为承公才是应该雷厉风行的一方,岂料玩起了拖字诀,反而丹南官场坐不住了。这一天,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宗淑此刻才觉得身为井底之蛙,可知晓的信息实在少的可怜。

更难受的是这明检法,以他一人力敌元知县胜负尚未可知,何况公良吉符、承守真亲身下场。软硬兼施都如石沉大海,对方压根儿就不接招,只是看他一个人还能作出什么戏来。若是他知情识趣,现在明智之举就是赶紧退出去,但是他没得选择,大多时候退一步绝非海阔天空。

“承公所言极是,此案却是丹南提刑司现在第一件大事,若非路司提刑出缺,实在是轮不到下官前来置喙,只是职责所在,还请承公海涵!”

倒是小瞧了此人,还真是个知难而进的主儿,所谓不撞南墙不回头便是如此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那就只有图穷匕见了。

“事关朝廷重臣安危,几件事情原委还是须当面提出来,共同理一理,议一议,所谓办案线索不理顺是不行的。承公于公案上乃是我辈高山仰止之所在,不枉不纵、不错不漏,更是鞭策我等办案信条,所谓虽不能至,心向往之,实在是请尊台不吝赐教。”

“赐教当不得,同僚之间何分彼此,更何况君等也是为吾等之事忙碌。”

明检法的话是冲着承守真去的,但接话的还是公良吉符。面对此等人物,承公何必亲自下场。

公良吉符示意明检法坐了下来,毕竟好戏开场,坐下大家都好养精蓄锐,没有长随在侧,于是宗淑示意六郎招呼几个县学生下去侍茶。留在堂上的皆是厉兵秣马,准备上阵之人。

“公良法曹,在下乃是提刑司勾当公事,于昨日天台山匪众截杀朝官一案上,按着国朝鞫谳分司制度,提刑司可视地方案情侦查进展酌情何时以何方式派遣何人介入,昨日我等风闻此案,入夜才有地方巡检上报。如此大事,宪司不敢耽搁,于是调动人员、检校兵甲,以求周全。”

说话的是一个青袍中年官员,提刑司勾当公事品级不高,但皆由资深干员充任,乃是位卑权重的差遣。此官员只管勾刑案鞫谳,并有监察纠检之权,因此此人开了口便与这检法不同,乃是循着案情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