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我说出来,几位可能不相信,但老儿我这儿有这一片房舍租售底子,便是不用看俺也是装在心里面的。那处房舍最后的卖出记录都有一年了,确切的是十三个月了,卖出去后还有人租来作买卖,但是只做了半年就歇业了,自那之后即无出租也无售卖,甚至后来就没人居住,我那徒弟还曾想找房东帮他租出去,也是查访不到这人。”
“就是说空置了七个月,也再无人见过房东?”
“确实如此,莫看只是一间瓦房,但是却不比那宅院,这房舍乃是正对主街的,便是做个点心铺子,便是招呼这每日往内城送货的车夫运丁,也是个长久买卖。许多人找来想租买,都是因为找不到房东而作罢。”
“这房东你可有详实底子?”
“这一年多前的交易是我徒弟做的,后面的出租乃是房东自己做的,老房东咱认得,新房东也只有老房东和我那徒弟见过,底子我徒弟那里有,可后来按着记录去找,却查无此人,可知当时没有留下真名字。”
“老房东呢?”
“那户人家原是兄弟二人,长兄继承田宅,他拿了现钱在城里做买卖,因为长兄病故,只留了寡嫂和一对儿儿女,他那寡嫂怕娘家和亡夫本家来侵占遗产,便让他们两口子和孩子搬回去,这才着急卖了这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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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管事的宅院原来房东也是要返乡,情形大致相似。”
说到这里,这老二猛一拍大腿,
“见了鬼了!”
“怎么?”
“这两处房舍的房东都是一个乡里出来的,要不是这会儿放到一起问,咱都没注意到。”
前后房舍的房东都是着急返乡变卖房舍,还都是同乡之人,最后这管事的竟然是两处房舍实际主人,还借此跑了,世上哪有这么巧合之事。
看来这老儿并不知晓这两处房舍都是到了管事手里,那就是说明有人没有走牙行买卖,直接在福昌衙门改了房契。
可这人能直接修改房契,当时何必再辛辛苦苦搞个售卖流程呢?
三郎示意三娘将纸笔递给他,按着思路星星点点的记录下来。
柳瑒看三郎如坐定一般,便知他心里只怕有了计较,于是扯着蒿老实开始说些闲话,眼看着到了申时,三郎才停笔,但并不开口,而是眼神示意两人。
二人会意,毕竟这时候,小小的茶铺已经来了许多闲客,哪里是清净说话的地方。
既然要往内城去,柳瑒便吩咐蒿老实领着他们去内城,找个干干净净说话吃饭的地方,偌大城池也不是今日便能走完的。
找个清净地方吃饭,这对于蒿老实易如反掌,他也明白几个少年男女也不便去风花雪月场所,而内城毕竟聚集达官显贵,还守着衙门书院,找个舒适清雅地方并不难。
三个人跟着这老倌儿便往内城里去。
至于这管事的下落,三人看了这周边地理,便知除非这管事自己愿意出来,否则即便拉上智全宝也无从查起。虽然这厮是跑入内城,但是此人若当时便从安嘉门出去,再到鼎明门也没几步路,出了鼎明门便是海阔凭鱼跃了。
索性好好观察下内城动静,按着柳瑒的说法,这内城才是龙潭虎穴,只是隐藏的极深。
四人从端礼门进来,顺着内城内石廊往灵光门方向走,一路往书院方向来,这边是柳瑒与三娘昨日未走到的,今日便是初窥门径。
扯着闲话,由蒿老实领着来到书院南门外的长街上,这处长街向西与应天门南来的大街交汇,这归德城内城与其他城垣不同的便是,城中心不设钟鼓楼,而是一处方圆百步的广场,其中乃有池塘,这池塘用明沟暗渠与其余池塘相通,乃是内城取水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