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全宝意难平的继续说。
“这么几个玩意儿与那松二郎作小,难道这松二郎还是甚么好东西?而这松二郎与那福昌县衙门又牵扯到一起,若是穷究起来,西城那帮子人还能有好?”
“这场擂台把这老倌儿和他那伙人的成色都摆了出来,便是有甚能耐,也拿不到台面上,否则,若是再吃了亏,还有脸面赖在应天府不走吗?”
柳瑒细细思量,确实如此。
这右通判不仅输了面子还露了底子,这寿安县几任捕头遇害,福昌县快班班头也被灭了口,稍微懂点脑子都知道与这右通判脱不开干系。此人还打算让贼人诬告智金宝,断了左通判一条臂膀,还准备拿下擂台染指东城衙门事务,尤其是还准备借机吞掉左通判的钱袋子,真可谓阴毒。
可惜,机关算计一场空,棋局上只需下来智全宝这枚得用的棋子,局面彻底改变。
如今,智全宝拿了赏格,以教阅厢军步军都头,管领东城巡检,管带寿安县三班总捕头,凭着他的能力和威望,许多勾当根本施展不开,便似今日,这些闲汉也只敢趁着智全宝不在,才敢生事,岂料还是落入圈套中。
果然酒足饭饱后,勾栏那边便有衙役送来消息。
正事要紧,趁着天色还早,几人便止住酒兴,所谓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几个清倌人也是得体,并不纠缠,一来这智全宝凶名在外,几人不敢造次,至于元三儿本就有几个有些势力的相好在这里,几人也不敢得罪,至于三郎还是少年自然没放在眼内,而风鸣、柳瑒倒是让他们眼热的紧,但是毕竟碍着智全宝,更何况今日听了这许多故事,便是拿些给客人们说来,也是显露出自己有些背景的,再加上元三儿银钱给得足,几个姐儿乃是千恩万谢的将几人一直送到酒楼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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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几个客人看见智全宝一行人出来便上前见礼,然后便是让这几个官妓作陪,其目的不言自明。
听闻风鸣三人要去车马行取了骡马回城外客店,智全宝如何能作罢,赶紧让伴当去车马行办事,非拉着三人一起去家中,其实三人若非看时辰偏晚,也不能不去智家拜见智家兄长及两位嫂嫂,既来之则安之。
于是几人便往城南大街而去,其实三人早上进城便路过了智家宅子,说来绕来绕去一家人总会聚首,入得厅堂,三人陪着智全宝说话,元三儿则往后宅报消息。
如今智家已不是昔日小门小户,所谓东门大官人,除了宅子门房不能逾制,这里面的锦绣便是一般官宦也无法相提并论,这处宅院乃是前后三进的宅子,右边穿过月门便是智全宝的宅子,也是三进,但是规模稍小,乃是因兄长将宅子后面的房舍也买了下来,改成了二层小楼,还附庸风雅的摆弄出个荷花池来,当做家中女眷往来休憩地方。左边围墙隔着,只在一进前院留了门,过去还是三进院子,分别做了药铺医馆和药库,两边厢房是伙计们的住处,药铺掌柜和坐堂大夫自有住处。
说起这医生被称作大夫,也有些故事,乃是大綦首创太医署,管理太医署的太常丞令的文散官便是朝散大夫,于是便尊称医者为大夫,而大肇也以为俗。但是,到了大晟则称医者为郎中,乃因大晟承袭许多中宇朝旧制,中宇朝并无专门太医机构,医者皆是充任郎中伴驾御前,久之这郎中便成了医生的雅称,便是后宇朝也是如此。
说了些闲话,智金宝与两个妇人便入了厅堂,陪着的除了元三儿还有一人,与元三儿模样几分相似,便是元二儿了。
三人急忙起身见礼,拜见门内兄弟家人便用家礼,智金宝如今也是自称员外的,如何不知道礼数,两个妇人也来见礼,退身到各自夫君身侧。
便是无心,也很难不注意二人之容貌。
一个身形俏丽,举止柔和,仪态端庄,只是平常襦裙外披了件杏黄底纱镶荔枝连理花边窄袖褙子,却显得雍容有度,蕙心芝气如秋兰怡人,这便是智金宝之妻,斛金莲是也。
另一个玲珑可爱,娇气芬芳,动静洒脱,浅水青色襦裙罩了件深烟色鸳鸯衔牡丹纹罗背心,搭着樱桃红的团花香囊,映衬着樱桃小口,显得俏皮灵动,暗香袭来不禁心旷神怡,这便是智全宝之妻,步金莲也。
看着夫君饮了不少酒,此时便是穿堂风过,依旧热汗淋漓,步金莲索性掏出香帕垫着脚擦在智全宝额头上,莫看这壮如虎貔的大汉,面对娇妻,只有满面和气,满目悦色。
兄长有佳妻相伴,诸兄弟也不免由衷祝福。
毕竟是误了二位兄长大婚,如此失礼,虽是江湖儿女也不免赧颜。幸亏身边有个柳三郎,此君毕竟是迎来送往的行家里手,不知如何手段便从袖中掏出两个镶玉错金漆匣来,这漆匣宽厚不过两指,长三寸有余,奉到两位嫂子面前,便是一通吉利话,乃是三个兄弟聊表寸心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