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

星星点点,不一而足,有这些伙伴陪着自己,前路漫漫又有何惧?

芸芸大众绝非卑贱,肉食者也不都是独善其身之辈。

随着鱼汤的香气飘来,将萧瑟愁绪涤荡开来。

仝十一郎不愧是水上人家,一尾鳜鱼被他收拾的干干净净,加上他和宗六郎的配合,硬是用焙茶的小泥炉和瓦缶熬制了鲜美的鱼汤,加了顺水捞得的莼菜、茨菇以及荷花花瓣,更是清香扑鼻,绝无腥气。

衬着鱼汤,几个人也风卷残云的吃尽了三娘做的荷叶裹饭,美味佳肴作伴,毕竟是少年天性,皆是天真烂漫年纪,再有许多愁,也是拿得起放得下,几人放下了刚才沉重的话题,领略着重碧美景,任清风拂面,一片祥和。

过午大约三刻,仝三郎站在船头左右环望。

“咱们已经入了梓泽,这边即可寻庄户靠岸了,换了马骡,待到瀍水边再找客舟。”

两泽之间并无清晰界线,但是仝三郎从菖蒲、芦苇的长势,依着水流便已确认所在方位。

风鸣把着竹篙,转身对诸人言道:“上了岸不免与外人言语,各人仔细了现在的身份,都记在心里,各自且在这里重复一遍。”

“便按着三人一组,从秉文兄说起。”

诸人中芦颂最年长,次为仝三郎,再次便是风鸣。但是风鸣持重严谨的性子,更让诸人以他为长,其次诸人乃以宗三郎为首,这并非全看在宗放面子上,而是这两日三郎已经彰显了远超年龄的稳重和睿智,便是三娘,也不以年龄而轻视之。

因此,九人中发号施令者便是风鸣,决定大政者乃是宗三郎,芦颂则补阙拾遗,仝三郎是应权通变的人物,柳瑒乃待人接物的妙人,鬼眼儿药天雄更是洞察秋毫的高手,再有擅长藏形匿影的三娘和两个人小鬼大,巧捷万端的六郎、十一郎,便构成了天下间最年少的暗探队伍。

“吾乃是西海路东安监祥安城游洋乡人氏,客籍东海路文登监蓬莱城,姓芦名颂,字秉文,年二十一岁。”

芦颂乃是渤海望族出身,西海路地处偏域,但学风兴盛,故而东京城内西渤海士人颇众,芦颂父亲尚在地方任职显官,他用了真实身份反而有两三处方便,一是有此真实身份,万一须众人与官面人物打交道,不至于露出马脚;其二,凭借芦氏名头,也可阻避某些腤臜事,泼皮无赖也能忌惮一二;其三,入得丹阳、启封这类大城都邑,士子人脉也能借助,且芦颂求学于海东,其本人底细并无过多人物知晓,即便以本人身份行事,也是利大于弊。

“小人乃是东海路文登监蓬莱城龙口乡人士,姓祖名三善,家里行三,年十五岁,与郎君乃是签了六年长契,作郎君的伴当,今年乃是第二个年头。”

宗三郎接了话。

“小子也是东海路文登监蓬莱城龙口乡人士,姓祖名六喜,家里行六,年十二岁,乃是三郎的亲兄弟,也是六年长契,作郎君的书童。”

宗六郎紧接着说道,六郎长得长大,莫说是十二岁,便作十三四岁也没破绽。

接下来便是仝三郎。

“吾乃是应天府光化监岩疆城丰利乡人氏,客籍东海路文登监蓬莱城,姓襄名洋,字文洲,年十九岁。”

仝三郎也报了自己的化名,说是化名,其实是他母家据实可查的名姓,他们这些常走船的早就备下遮掩行迹的多种户名。

仝十一郎也是如此。

“我也是应天府光化监岩疆城丰利乡人氏,客籍东海路文登监蓬莱城,姓襄名渤,族中排行十一,是襄文洲同宗子弟,出役为郎君的书僮,年十三岁。”

“小人乃是东海路龙都监赤耀城安丘乡人氏,姓归名通儿,家里行九,乡里人称雀儿九,与郎君乃是才签下两年短契。”

鬼瞳依旧是冷冰冰的语气,便是吃的人间饭,依旧不带烟火气。

最后便是柳瑒这拨了。

“吾乃是东海路武宁军监乐昌城仰化乡人氏,姓梅名原,字君晦,年十七岁。”

这武宁军监乃是大肇最东南端的海港,一面临海,三面皆是大晟中山地界,因此即便是柳瑒吐露中山口音,也不会让人生疑。

“我是您的书僮,是五岁时被老主人买了十年长契,叫做樊焦儿,常唤作焦儿,年十三岁。”

这是三娘接了话,身份和人物也是毫无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