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牛家炊烟稀稀拉拉,家里柴火马上要见底。茅草屋内温度不高,李牛脑门上却见了汗,眼圈通红,焦急之下,三十多岁的顶梁柱眼看就要哭了出来。手持柴刀,劈向了家中的长板凳,家业可以慢慢置办,父母就一个,媳妇也只有一个。
两间小屋里,一侧床上躺着自己的媳妇,肚子大的吓人,面色不见一丝红润,嘴唇微颤,撕心裂肺的痛苦化成豆大的汗珠顺着发梢不住打湿了枕头,三十多岁的新产妇,太难了。
另一间屋子里,父母都害了风寒,病了四天,喂了家里仅剩的汤药,不见好转。老两口子一辈子同甘共苦,最后生病都分不开,好像是已经预知了什么。老父亲拿出最后一份力气,用烟袋杆敲击炕沿。
糙燥的嘴唇呼喊道:“牛儿~牛。”
李牛如梦惊醒,飞奔跑向父母的房间,双膝弯曲,重重跪倒在床边,拼命收敛起哭腔道:“爹,娘。儿子在,您二老有什么话就说吧!”
老父亲面带笑容,看了看老伴又仔细的瞅了瞅儿子,挣脱被子的束缚,踉跄坐在床上。
李牛心中明白,没有多言,小心翼翼扶起父母。
老两口相互倚靠,沉默了半晌。
老太婆拢了拢头发,笑着对儿子道:“牛啊,我跟你爹恐怕是要不行了。你跟你媳妇要好好的,我们没福气,看不见大孙子降生了。”
李牛嘴巴紧闭,不让自己发出哭腔,两行清泪控制不住的下流。脑袋左右摇晃,不愿接受即将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