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天团的薛元超、裴炎、高智周等人,五个宰相齐齐上谏,要求收回成命。
他们在宋真手下工作近一年,亲身体会到他的工作能力,认可他是栋梁之材,不希望对方遗憾离开。
裴炎是河东裴氏的族人,还有薛元超,是宋真的同乡,他们之间关系匪浅。
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太子李显就算再傻比,他都能看得出来,宋真对朝廷而言,非常重要,甚至到了无可替代的地步。
李显弱弱的扭头望向武则天,他个人是不希望将左仆射辞退的。
武则天却无视了他的眼神示意,直截了当的宣布,将宋真外放贝州。
“太子,万万不可啊!”
听到这道诏书,朝堂上大部分臣子人都傻了。
宋真这时候缓缓睁开双眼,他满怀深意的望了眼台上那个女子。
他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立即转身往殿门外走去。
文官与武将分列两边,宋真就从他们的中间缓缓离去。
一边走,一边脱下身上的官袍,随手丢在地上。
众人目光复杂的望着他的身影,不知道该如何宽慰。
有文臣武将冲上去拦住他,不让他走。
宋真只是摇摇头,可是他们不听,坚决挡在前面。
“听话。”
“左仆射,你不能走!离开的话,巨唐会乱的。”
宋真沉声道:“听话。”
“可是——”
“我再说一遍,听话。”
众人悲愤的低下头,他们不情愿的让出一条路。
宋真将身上的紫袍脱个精光,就连头上的爵弁都丢在地上。
他走到宣政殿门口时,脚步一顿。
“尽管早已料到会是如此结局,心中仍是不舍啊。”
他叹息一声,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大明宫。
......
“太子,臣请求致仕。”说话的人,正是高智周。
武则天皱眉,宋真就这么重要吗?他前脚刚走,你就马上提出告老还乡。
诚然,宋真无辜牵连,被罢黜贝州,让他感觉心凉。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年纪大了。
他生于隋文帝仁寿二年(602年),如今是调露二年(680年),已经接近杖朝之年。
确实走不动了啊,他心累,人更累。
武则天无奈之下,只好同意他的致仕请求。
高智周开了一个好头,有越来越多的年迈大臣申请告老还乡。
谁都看得清楚,如今是日月换新天的时候,通常这个时刻,都会伴随着腥风血雨。
再加上,他们认可李治这个皇帝,如今他不在朝中,当官也没意思了。
还不如带着荣誉,一身孑然的离去。
今天是调露二年十一月廿二,朝堂再次引发了大地震。
皇帝宠臣宋真,因受太子李弘谋反案牵连,被罢黜左仆射官职,外派贝州刺史。
然后引发了近五十名大臣的致仕,他们到底是不是追随宋真,或者为他鸣不平才这样做的,引起民间不少人的猜忌。
宋真的下马,民间议论纷纷。
他在民间的口碑不错,当然是受戏曲的正面形象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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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极小部分人冷嘲热讽,他们大都是被汾州宋氏的“宋酒”和“翠仪”品牌压迫的商人。
天下士族悲嚎,最大的靠山倒了,他们的未来,该何去何从?
宋真在收拾行李的时候,恰逢狄仁杰回京。
武则天感激他曾经救命之恩,掌控朝堂后,第一时间便是委任狄仁杰“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职务。
此情此景,仿佛昨日重现。
当年,狄仁杰收拾行李,无奈远走他乡,是宋真给他送别。
而如今,同样的事情,同样的遭遇,同样的两人,却彼此换了身份。
“守正,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重返朝堂的!”
宋真摇摇头,他笑了笑,释然的说道:“无所谓了,怀英,你好好干,争取在史书上留下厚重的一笔。”
“你真的就这样离开了吗?”
“无妨,就当是给我自己放个假。”宋真轻轻挽起崔梦竹的手,看见了她脸上的皱纹。
不知不觉中,两夫妻早已年迈。
如今宋真早已四十八岁,他对仕途,没有追求了。
此去经年,大起大落,见过不少生离死别。
往后余生,只希望能够陪伴家人,共赏日出日落。
崔梦竹眼神中带着心疼,她知道丈夫为了这个朝廷,付出了多少。
自从当上了宰相之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有元正日和上元节两天假期。
几乎每天都是,五点起床去上早朝,工作到夜晚二十点才归家。
他确实太累了啊。
如果不是为了自己,以及他们的儿女,其实他没必要这么疲惫的。
坐上了那个位置,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你不努力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刷下来。
宋真不能停下来,他必须保持住那个地位,才能给儿女们铺好阳光大道。
“老婆,我们走吧。”
“嗯。”崔梦竹噙着泪,重重的点头。
狄仁杰望着那道疲惫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之下,是何其的悲凉。
挚友为了大唐,付出了自己毕生的精力,眼看着,在他的奋斗之下,大唐发展得越来越好,却落得如此田地。
他绝对不允许!
......
贝州,也是清河崔氏的族地,是崔梦竹的故乡,这是一个面积不大的下州。
宋真来到贝州当刺史之后,每天摸鱼上班,将权力基本下放给底下的官吏。
不知不觉中,时间推移到开耀元年(681年)。
辛巴死了,他是年迈死的。
宋真一家人将他埋在了一座山脉之中,十四岁的宋如葵抱着辛巴的儿子辛丑,抹着眼泪上香。
早些年间,为辛巴在外邦买了三头母狮子,开了后宫。
可能是辛巴太老了,即便有三头母狮子,最终只留下了一个子嗣。
他的儿子生于辛丑日,于是唤做辛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