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深不为所动:“暂时不行,事情没那么简单。”
罗红缨不明白:“为什么?”
彭超解释道:“红缨,物证虽然有了,但信到底是不是肖玉良写的,无法证实。”
“怎么无法证实?你亲眼看着他写的。”罗红缨说。
“可是贾似诚没看到,另外,我们无法找肖玉良作证。肖玉良只要一出现,贾似诚就会杀他灭口。”莫如深说。
罗红缨不服:“我们可以保护他。”
莫如深说:“我们人手太少,要做事情的太多。兵马都监杜伯潜是贾似诚的亲信,军队掌握在他手里。我们自己都处于危险中,何必把肖玉良也陷入困境中呢?”
罗红缨沉默了一会儿,问:“那我们怎么办呢?难道任贾似诚胡作非为吗?”
彭超插话道:“肯定不能。可惜呀,如果贾似诚没有贾似道撑腰,我们就好办了。”
莫如深很感慨,还是彭超更加稳重一些。他刚才提到了贾似道,莫如深突然眼前一亮,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罗红缨问:“深哥,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莫如深点点头,慢慢地说:“我明白贾似诚为什么要向朝廷上报了。”
罗红缨和彭超都很想知道原因:“怎么回事?”
莫如深急了:“顾不上解释了。红缨,你辛苦一下,盯着贾似诚,他一定会有动作。大哥,你也辛苦一下,盯着牢城营,暗中保护邹子龙。我去一趟赵家庄,咱们各自行动,一定要小心。”
三个人没有回府,骑马奔向了三个不同的方向。按照约定,三更天前后三个人陆续回到了府里。
见到莫如深,罗红缨迫不及待地说:“深哥,你所料不错。初更的时候,从州衙后门出来一匹快马。我跟了大约五里,快马走的是京城方向。”
莫如深点点头:“他果然给贾似道报信了。”
彭超问:“也许他是向朝廷奏报的。”
“这不太可能,原因有二。”莫如深说,“其一,这样的奏报需要知州和通判联署,没有我的签章,奏报是不成立的。目前,我们还没有联署过。”
彭超说:“有道理。”
莫如深接着说:“其二,我们各自都有向上奏报的权利,但奏报应由递铺的铺兵送信,而不是家丁。另外,他犯不上夤夜送信,完全可以在白天送。”
彭超听明白了:“没有联署,也不是铺兵送信,因此送的是私信。”
“如果我所料不错,明天他会找我联署,然后将奏报送上去。”莫如深说。
罗红缨很生气:“这家伙真狡猾,这就叫明修什么,暗什么什么。”
莫如深笑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罗红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就是这个词。”
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从怀里拿出几张纸说:“深哥,这是我潜入贾似诚的书房找到的几张纸,上面有他写过字。不知道有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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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如深很惊喜,站起来拥抱了一下罗红缨,说:“红缨,谢谢你。”
莫如深很少主动抱她,罗红缨很开心。他慢慢松开罗红缨,拿起那几张纸看了起来,开心的表情慢慢在他脸上慢慢消失了。
彭超察觉到了他的变化,问:“老三,怎么了?”
莫如深说:“怎么不是他?”
彭超问:“你说的是谁?”
莫如深解释道:“你们看看,信件原稿上的字不是贾似诚写的,字迹有很大区别。”
罗红缨和彭超看了看,果然不一样。
彭超问:“你不是说这两封原信不在你身上吗,现在怎么回来了?”
莫如深神秘地笑了笑:“我不是说过,我把这两封信放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吗?”
罗红缨不解地问:“你是说过,可你放在了哪里?”
莫如深不想再打哑谜了:“我埋在了南霖墓碑下的土里,我把信取回来了。”
彭超赞叹:“真有你的!这样的地方谁能想到!”
莫如深摇摇头:“无奈之举。如今与贾似诚的冲突挑明了,大家都作了防备,没有必要再藏了。”
罗红缨盯着桌上的信看了半天,说:“诬陷邹子龙的信不是肖玉良写的,也不是贾似诚写的,到底是谁写的?”
莫如深叹了一口气:“可惜呀,如果秦斌在就好了,他能帮我确定字迹。”
罗红缨突然有些伤感地说:“我们离京一个多月了,我有点想我爹,还有瀚儿了。”
莫如深何尝不是如此,只是无暇顾及而已。
莫如深对罗红缨说:“红缨,还是要谢谢你!”
罗红缨有点懊丧:“你不是说没用吗?”
莫如深微笑道:“谁说没用?至少证明信不是贾似诚写的,而且我没让你找贾似诚写过的字,你能主动找,说明你会用智了,有进步!”
罗红缨略显得意地说:“跟你在一起久了,熏出来的!”
彭超说:“牢城营暂时没有变化。”
莫如深轻轻一笑:“没有变化是好事。此次赵家庄之行,除了取信,我也写信了。”
“你也写信了?”罗红缨问。
“贾似诚会写信,难道我就不会?”莫如深略带轻蔑地说。
“给谁写的?”彭超也想知道。
莫如深故意卖了个关子:“你们猜猜。”
彭超想了一会儿,说:“在京城,你能相信的人只有江千里。莫非是——”
莫如深笑了:“知我者,大哥也!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我给江千里写了一封信。我让他把我奏报交给吴潜大人,由吴潜大人呈交给皇上。”
罗红缨和彭超都明白了,彭超赞叹道:“老三,真有你的!如此安排,虽不能保证稳操胜券,但能保证皇上不会听信贾似道的一面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