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此时正好位于两军之间的中点,两人见到彼此,身下的马儿不约而同地放慢了速度。
“怎么,不邀请朕进城逛逛吗?你现在可是坐上郡守的位置了,就不打算让朕看看你的郡府?”萧竹笑道,“还是说单独来见朕就是你仅有的待客之道?”
司马川闻言,淡淡一笑:“萧兄说笑了,你贵为大乾的皇帝,我一个小小的郡守怎么敢有丝毫怠慢。只是现在局势紧张,我怕萧兄进城之后会有所不便。”
萧竹闻言,眉头微挑,但他还是坚持摆出一副笑脸说道:“哦?不便?咱们自家兄弟串串门而已,有什么不便的?难不成是你金屋藏娇,不愿让朕看到?”
司马川哈哈一笑,摇了摇头:“萧兄说笑了,我哪有那个福气。只是现在两军对峙,我身为一郡之守,实在不宜擅离职守。”
萧竹闻言,依旧微笑着说道:“司马兄,你现在可是晋郡的郡守,何须如此谨慎?再说了,我们可是兄弟,难道你还不相信朕吗?”
司马川沉默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好,既然萧兄如此坚持,那我就陪你进城逛逛。”
说完,他拉动缰绳,调转马头,最后再面向萧竹,笑道:“萧兄,请吧。”
萧竹微笑着点了点头,驱马跟在司马川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地朝着函城的方向走去。
两军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士兵们都紧张地盯着对方,生怕对方突然发动攻击。但奇怪的是,无论是司马川的晋军还是萧竹的乾军,都没有任何动作,仿佛这一切都在两人的掌控之中。
司马川带着萧竹穿过函城的城门,两人一边走一边聊着天,仿佛真的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两人似乎都在刻意避开战争,只是在唠嗑家常事务。
最后,司马川将萧竹带到了郡府的后花园中,两人坐在石桌旁,品着茶,聊着天。
“司马兄,你真的不打算投降吗?”萧竹突然问道。
司马川放下茶杯,淡淡地看了萧竹一眼,摇头道:“萧兄,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萧竹轻抿一口茶水,说道:“如果朕只是一个太子,这样的行为确实多此一举,但现在朕是大乾的皇帝,庇护你对朕而言没有难度。”
“就算是这样,朕也不能跟你走。”
“为什么?”
司马川放下刚拿起的茶杯,看向北方,握紧了拳头:“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上次战争结束后,独孤家和商家都被屠杀的差不多了,我们司马家和刘家却大多存活下来。我本以为这是好事,但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萧竹皱着眉头问道。
司马川低下头,握拳砸向石桌,说道:“曹昀那个混账东西,为了巩固他的统治,美其名曰要和我们三郡郡守的家族结上血缘,将我们三大家族的年轻女子全部掳掠到建邺,连有夫之妇都不放过。”
“什么?”萧竹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司马川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那些女人全部被拉去供他享乐,那家伙就是畜生!但我们偏偏没有办法,而且……舍妹也在其中。”
“你是怕自己投降之后,他会对令妹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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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舍妹今年才十九啊,前些日子进建邺时有幸看到她,已是一副憔悴模样,如今我甚至不敢想象她每时每刻都在经历些什么。”司马川说到这,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曹贼当诛啊,”萧竹说着,将一杯茶送入口中,“独孤家的那个雪儿,好像成了曹昀的皇妃,这件事你知道吗?”
“知道,之前还觉得不可思议,但是看到宇兄的反应,我也只能相信了,”司马川摇头道,“不过那位好像没有告诉曹昀自己是独孤怀之女,而是以独孤家寻常女子的身份接近曹昀的。”
“哦?那她可曾想过为独孤家复仇?”萧竹好奇地问道。
司马川摇了摇头:“我不清楚,不过看她的样子,似乎并没有这个想法。她可能只是想在宫中生存下去,保护自己不被曹昀伤害吧。”
萧竹闻言,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们也不能强求她什么。只是,朕觉得她应该告诉曹昀她的身份,这样或许能让她在宫中更有地位。”
司马川苦笑一声:“谁知道呢,女人在想些什么,那可太难猜了,你那边又怎样?嫂子应该快了吧?”
“差不多吧,她现在肚子已经大起来了,御医说预计五月中旬生产,最近朕都有些心神不宁,生怕她出什么意外。”萧竹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担忧之色。
司马川拍了拍萧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嫂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母子平安的。”
萧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喝着茶。
两人就这样坐着,一时间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有些沉重。
过了许久,司马川才开口打破了沉默:“萧兄,你真希望我能投降?”
“废话,”萧竹瞪了一眼司马川,“你这儿的茶水朕八百年都不想再来多喝一口,要不是为了劝降你小子,你以为朕愿意来这里陪你喝这苦水。”
司马川苦笑道:“那萧兄这苦水只怕是白喝了,恕在下实在难以从命。即便知道投降以后少不了荣华富贵,但这投降的后果实在是……”
“既然如此,”萧竹看着司马川,缓缓说道,“那朕就只能给你一个体面了!”
“是啊,体面一点。”司马川淡淡地说道,仿佛已经做好了决定。
萧竹看着他,心中不禁有些惋惜。
“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朕就成全你。”萧竹说着,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司马川也站起身,跟上萧竹的脚步:“既然如此,那我就最后送你一程吧,毕竟现在萧兄你还是客,我这个做主人的总得尽尽地主之谊。”